天煞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隨後頓時感覺渾身輕鬆。
太上忘情,割舍自己不需要的那一部分,就像是割除了自己身上一塊腐爛的肉一般,割舍和消滅的時候肯定會感到疼痛,但之後卻會渾身輕鬆,修為也會更近一步。
這也就是為了所有仙人都要避免在受傷的時候自己舍棄的東西會被人給消滅,因為這等於在受傷的時候又給了你一刀,雖然這一刀不會致死,可卻能夠讓受傷的你風險大增,傷上加傷。
“看來刹,被消滅了。”
天煞坐在了沉悶的大殿中,輕聲呢喃道。
“刹”這個名字,還是當初他給取的,這個“刹”不是羅刹的“刹”,而是刹那永恒的“刹”。
天煞低下了頭,伸出白皙的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刹”被人消滅對於他來說並不稀奇,隻不過他現在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時候的天煞和星煞被佛界的孔雀明王一脈追殺,為了逃得性命,他們這兩個苦命鴛鴦便隻能用太上忘情的法子來提升實力保命。
猶記那一日,他們兩人找到了一個被人遺棄的洞府。
為了活命,這對苦命鴛鴦便隻能舍棄他們最珍貴的東西——對彼此的愛。
他們自然也舍不得,可若是不舍棄,那便活不下來。
既然都活不下來了,那要這所謂的“愛情”又有什麼用?
他們就在那個被人遺棄的洞府中,找到了一個煉丹房不說,還找到了一些傳承,關於太上忘情的記載。
也就是在那個洞府簡陋的煉丹房中,他們由一對愛人變成了相互扶持的夥伴。
他們依舊在一起,依舊一起麵對風浪,可都沒有了相愛的那種感覺。
愛不是長時間在一起,愛需要內心的感受,需要內心的悸動。
那時候的天煞也有些不解,太上忘情,為什麼要忘了情才能變得強大?
可有些人,一輩子不就活一個“情”字嗎?
所以,天煞並不覺得他對天星的愛是修行路上的阻礙,他留下來一部分。
同時,在他們創造出刹和星的的時候,本來這些東西是要留著自己處理的。
但天煞卻趁著星不注意,把刹和星給偷了出來。
他不是不想變強,隻是希望看到他們之間的愛,還能在其它人身上延續。
他有的遺憾,不想讓其它人再經曆一次。
在放走刹和星的時候,他把刹單獨帶到了一旁,告訴刹一定要保護好星,讓他和她繼續他們不能繼續下去的幸福。
告訴他,女人是用來疼的,用命來疼的。
可現在,刹沒了。
天煞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有些糾結,刹沒了對他來說是好事,但他既希望星沒了,又希望星活著。
希望星沒了,那是因為這代表刹履行了諾言,用生命去愛護她;但又希望星活著,因為若是星沒了,肯定會影響到現在還重傷的天星。
星和刹,就像是天煞和星煞的另一半人生,他們寄托了天煞的美好願望,可又能影響到他們二人。
突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隻見一穿著甲胄,腰間挎著長劍的仙人走了進來,半跪於地,朝著天煞抱拳道“啟稟殿主,二殿主突然吐血,傷勢似乎是在惡化!”
原本還算沉穩的天煞猛地站起來,卷起了四周的一股風,嚇得這手下仙人瑟瑟發抖。
很快,天煞來到了一個冰棺前,他看著躺在冰棺中安靜的星煞,往後揮了揮手,這群手下人立馬會意,離開了這密室。
即便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們天星煞的這位大殿主對二殿主還有情,會偷偷瞧她,她受傷昏迷了也不會放棄她,反而是想儘了一切辦法,用儘天材地寶,甚至動過去道仙界的老君府偷丹藥的念頭。
大殿主對二殿主還有情,但二殿主總是冷冰冰的。
要知道,天煞在外的名聲可不好,隻要是對他沒用的人,他都會覺得是廢物,要麼將其毀滅,要麼讓其消失。
心狠手辣,就是天煞在這羅刹界的立足之本。
可偏偏對這二殿主,他狠不下心來。
天煞把手放在了冰棺之上,隻見手掌之上黑光突然出現,隨後這冰棺緩緩打開。
天煞看著躺在冰棺之中的人,眼中難得的出現了一抹柔情。
隨即從懷裡拿出了一塊錦帕,錦帕之上繡著兩隻孔雀,看起來很老舊,而且也不是什麼寶貝。
這等材質的錦帕,隨處都可以找到。
但天煞卻鐘愛這錦帕,不過在星煞清醒的時候,他不敢用。
因為……這些東西本該被他們銷毀了的。
太上忘情若是過往,皆當如灰燼。
天煞用錦帕幫星煞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查探到星煞暫時沒生命危險,便輕聲說道“星,若是你有事,我必要毀了星的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說罷,又將那錦帕仔仔細細地疊好,藏在了懷裡,關上了冰棺。
關上冰棺的那一刹那,他臉上的柔情消失了,再度變成了那位殺伐果斷,殘暴且邪魅的天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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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走出了密室,朝著守在外麵的手下說道“我需要知道近百年來星和刹所在何處,所做的事兒!”
“另外,暫停一些對外擴張,對於那些服軟的勢力,告訴他們可以來談!”
天煞下達的這一係列命令,其實就是在告訴整個羅刹界,他們天星煞的重心不在擴張上了。
“是!”手下雖然有些詫異,但他們也不敢詢問。
他們要做的事兒,就隻有一件,那便是聽從命令。
天煞做這麼多,就隻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害星煞。
他現在,要集中所有力量,去應對故意傷害星煞的人。
“不管你是誰,都得死!”
天煞聲音頗冷,咬牙切齒地說道。
而從今日起,這羅刹界沒了天星煞搞事,總算安靜了一些。
雖然多一個天星煞和少一個天星煞沒什麼區彆,可有些勢力還是迎來了短暫的發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