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樂平激發了鎮魔扳指之後,便直接戴在了大拇指上。
被激活了的扳指就是不一樣,手指上暖暖的,仿佛被暖風包裹著。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鎮魔扳指他應該能用了,至於有沒有認主,或者說它原本的主人有沒有讓自己使用這東西,李樂平還不清楚。
反正知道這是武神一脈的東西,李樂平收好便行。
晚風習習,今夜是他在仙音湖居住的第一夜,也是最後一夜。
李樂平離開了房間,看向了旁邊的院子,隻有一個亮著燈火,李樂平翻上了牆頭,看到了正在院子裡赤裸著上半身,在月光下露出了精壯上身的孟雲謙。
孟雲謙的身體泛著古褐色的光芒,猶如一塊久錘不變形的鐵。
孟雲謙盤坐在了院子中,月光之下,身體上有些部位閃著光芒。
而這些部位,便是丹劍峰和食劍峰所說的經絡所在。
隨後,孟雲謙的身體仿佛傳來了打鐵一般的“鏗鏘”之音。過了會兒,孟雲謙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正在牆頭上偷看的李樂平。
“老子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你偷看我作甚?”
孟雲謙自然不是真的生氣,隻是和李樂平打趣,一邊說著,還一邊將衣服套在身上。
“我可不像某些采花賊,喜歡偷看女人。再說了,現在我也有夫人了,外麵的太陽再耀眼,也不如照我回家的明月。”
李樂平說這話的時候,還忍不住嘴角微微往上一揚,臉上全是驕傲之色。
孟雲謙白了李樂平一眼,無奈地說道“行了,知道你有夫人,你要是沒事乾,就去找彆人。老子和你這牲口不一樣,老子要抓緊時間修煉,不然和你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孟雲謙說著,便準備回屋繼續修煉。
李樂平自然不會阻止孟雲謙,趴在牆頭的他朝著孟雲謙的背影嚷道“老孟,吳三那家夥呢?”
“他啊,方才被一群仙音湖的人追著跑,嘴裡一直在咒罵著什麼。至於現在嘛,應該帶著黑虎在島上轉悠,找人家祖墳去了。”
李樂平聽得這話,差點被自個兒的口水嗆到。
他沒想到,吳三會這麼執著。
“那其它師兄弟呢?”
“吳海濤被仙音湖的人請去廚房了;許鹿溪那丫頭,隨身帶著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現在仙音湖上的女修士全都圍著她轉,要和她進行交易呢!”
“至於問劍峰的師兄,他和我一樣在修煉;程錦彥被一些長輩拉去了,聽說他才是七先生的弟子,所以都想著把自家親戚介紹給他,就看那群長輩的樣子,要是她們再年輕一些,都恨不得自個兒嫁給程師弟。”
孟雲謙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絲鄙夷。
那群人是真的看上了程錦彥嗎?那倒不見得,他們看上的,不過是程錦彥背後的七先生。
“還有陸景那家夥,被一群老東西請去了,非要陸景幫他們看病,看看有沒有延壽的法子。”
李樂平聽到這兒,都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都說在凡俗看來,修行者如同仙人一般。
都說仙人物我兩忘,精神境界極高。
可到頭來,這仙音湖的修士們也和凡俗沒什麼兩樣,絞儘腦汁,趨利避害。
什麼修仙者,什麼仙人,其實都是由欲望組成的個人罷了,其實隻不過是一群比凡俗強大一點的俗人而已。
“那他們怎麼不找你?”
“找了啊,他們要我鍛造給他們看,我讓他們和我打一架,隻有打贏我,我才表演一下。”
李樂平苦笑了一聲,這倒也符合孟雲謙還有仗劍峰的性子。
“然後呢?”
“然後一不小心打傷了他們宗門的幾個寶貝疙瘩,一群人說我不解風情,就不管我了。”
“這倒是樂得自在,我抓緊修煉,以後揍你一頓。”
孟雲謙說罷,便直接回到了房間裡,留下了趴在牆頭的李樂平。
都說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雖然今日李樂平並不是洞房花燭夜,但同樣高興。
今夜過後,他就有老婆了。
他肯定無法做到像孟雲謙那般心如止水,激動的他自然睡不著。
但可惜的是,他想把這喜悅告訴所有人,但大家似乎都在忙。
有的忙著自己的事兒,有的忙著怎麼戰勝他。
還好此時風兒有些涼,吹散了他的孤獨。
李樂平看向了對麵那屬於林淼兒的院子,隻見月光之下,一佳人坐在了房頂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今晚的明月。
這佳人,自然就是林淼兒。
李樂平雙足一點,便飛到房頂上,來到了林淼兒的身後。
“你怎麼睡不著?”
李樂平說著,便習慣地坐在了林淼兒身後。
“想想我就要成為你的妻子,就要離開這地方了,肯定睡不著。小清秋睡著了,我來看看今晚的月色。”
李樂平十分理解林淼兒,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微微一笑,把肩頭借給了林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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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畢竟是她從小長到大的地方,這畢竟是她的“家”。
哪怕再不好,遇到這事兒之前都會有一些眷戀。
“沒事,以後要是有機會,我會陪你回來的。而且,也不用擔心姑姑和姑丈,賈師伯不喜歡你們的四大太上長老,他肯定會暗中幫姑姑和姑丈。”
“嗯。”林淼兒如同一隻乖巧的小貓一般,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後就靠在了李樂平的肩頭上。
李樂平也不再說話,隻是抬頭看著今晚的月色,看著身側的美人,微微一笑。
今晚的月色,美。
人,更美。
……
今晚的月亮很美,月兒很明,明到似乎可以看清楚月兒之中居住的仙子和玉兔。
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月色。
豪門可以擁有,窮人也可以擁有。
甚至,就連瞎子都可以擁有。
雖然他們看不到月兒,可感受得到暖風,風一吹,他們便知道今晚的月色肯定不差。
可最值錢的也是月色。
年年歲歲月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明月,落在了懸空寺,落在了那散發著黑氣的鎮魔塔上。
“當年的明月,也和今晚差不多。”
被鎮壓在鎮魔塔中的魔天難得的溫和了下來,輕聲說道。
而鎮魔塔下,也沒有了那麼多的和尚,隻有一個和尚,穿著白衣,腰間挎著戒刀,長得俊俏的和尚。
“明月依舊,但卻換了一撥人看。”
魔天聽得這話,“咦”了一聲,隨即被粗大鐵鏈捆著的鎮魔塔上黑氣凝聚,隨後一道穿著黑袍,長著犄角看不清樣貌的人影出現在了塔尖。
此人,自然是魔天。
準確的說,是魔天用他自己煞氣而凝聚而成的人影。
魔天低下頭看了一眼在塔下坐著的和尚,輕聲說道“你叫善尋是吧?”
“你……尋什麼?”
善尋緩緩地搖了搖頭,隨後老老實實地說道“不知道。”
“我曾經以為,我尋找的是正義,可後來發現,正義有兩麵性,你的正義,不一定是我的正義。”
“我曾經以為,我尋找的是聖潔的佛,可後來發現,佛不一定是高高在上的,在泥濘中也有佛。”
善尋說到這兒的時候,聲音突然哽咽了起來,腦袋中出現了沁棠公主的身影。
魔天雖然不知道善尋在想什麼,但感知得到善尋此時的感受。
“哦?佛,也能在泥濘中出現嗎?”
“能。”善尋肯定地說道。
要是此時懸空寺知道他把沁棠公主當做了“佛”,肯定又會指著他的鼻子罵大逆不道。
“不僅能在泥濘中出現,還會在魔中出現。佛本無相,善,皆是佛。”
善尋想了想,還是找補了一句。
“小和尚,有意思。按照你的想法,那我也是佛咯?”
“前輩……可以是。除非是完全喪失了理智,不然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些美好與善。”
魔天低下頭,看著善尋,良久之後才說道“小和尚,你和其他和尚不一樣……”
“小僧的修行,自然是不如各位師兄和長輩們。”
魔天輕笑了兩聲,沒有反駁這話。
因為,他看出了善尋低頭時眼中的哀愁和聽到了他的歎息。
“有酒嗎?”魔天突然問道。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問,好像這個與眾不同的和尚就該有這些東西。
善尋沒有讓他失望,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來自青山的酒,隨後往鎮魔塔上一丟。
一道黑色的煞氣化作了一隻手,將這酒拿回了塔中。
“你這和尚,可比那些和尚有趣的多。”
魔天的聲音傳來,善尋微微一笑,也拿出了一壺酒,輕輕地抿了一口。
月猶在,可人難尋。
說著,他拿出了那枚藏有沁棠公主鬼魂的冥界令牌,盯著令牌看。
雖然李樂平把令牌給了他,但他也不知道這令牌該怎麼用,如何使用。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沁棠公主被關在裡麵。
“不愧是古天玄界,你這和尚居然有冥界的冥差令牌。看你這樣子,這令牌裡麵有故人?”
善尋點了點頭。
“這故人還是女人?”
善尋依舊點了點頭。
“這玩意,隻要你身上的幽冥之力足夠多,便能夠隨意開啟。不過,你們和尚身上很難有這種力量。”魔天突然說道。
“要不這樣,你放我出來,我就幫你掌控這令牌。”
善尋聽到這話,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收起了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