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巨大的蛇鳴聲響起。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聲波，如同浪潮一樣朝周圍無差彆的紛湧而去，讓東方源身後時大多數人全都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耳朵。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幾個反應比較慢的被衝倒在地，耳垂下方依然是多出了一條血痕，一顆又一顆的血珠，順著耳垂滴落在了地上。
但很快，就沒有人再去捂耳朵了。
約有百米高、三十米寬的水柱，從無情海的海麵上緩緩升起，十二根水柱環繞在黑水玄蛇的身邊緩緩轉動，隨後，就攜帶著肉眼可見的萬鈞之勢，朝東方源所在的方向轟然落下！
這些水柱倒不是在攻擊東方源。
準確來講，這些水柱是在攻擊碧瑤和幽姬。
隻不過因為攻擊範圍太大，且碧瑤和幽姬並沒有和陸雪琪等人拉開太大距離，所以這些水柱看起來才像是無差彆攻擊。
當然。
也確實是無差彆攻擊。
黑水玄蛇想要攻擊誰，那是黑水玄蛇的想法。
但從攻擊範圍上來講，這十二跟水柱一但拍下來，固然是碧瑤和幽姬所處的方位承受了最大壓力，但對於陸雪琪等人來講，餘波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陸雪琪等人紛紛拔劍。
在天音寺這邊，法相和法善也是強撐著動用法力，禦使起了法寶，擺出了一個防禦的姿態。
焚香穀這邊，以燕虹李洵為首的一眾弟子則使用火焰構建出了一道火焰光幕，雖然說水克火是常態，但眼下也沒有太好的方法可以供他們挑選。
幽姬則是把碧瑤攔在了身後。
僅次於九天神兵的朱雀印，正散發著如同實質般的紅色光幕，把幽姬和碧瑤二人包裹在內。
眼下此景……
無非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雖然大家如今都掛不住臉麵，也沒有人出手幫助其他人；但如果人死了，那什麼臉麵也都是白扯的！
見此，東方源起步，踏在虛空上。
站在半空中，伸出了左手。
不少人眼見東方源的舉動，都是鬆了一口氣，有東方源頂在前麵，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但事實，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東方源雖然抬起了左手，但並沒釋放出法術，隻是停頓了一下後，又把左手重新放下了！
十二根恍若通天徹地的水柱也在瞬間崩解，化作一片大雨，劈頭蓋臉的澆了在東方源身後的所有人一身。
東方源回眸望去。
一堆落湯雞映入眼簾。
碧瑤直勾勾的望著東方源，也是在望著不遠處的那道人影，磨了磨牙，做出了一個似乎要咬人的姿勢。
幽姬則是驚魂未定的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旋即似乎才意識到了什麼，鼓動法力，將身上和衣衫上的水分驅散。
幽姬都被驚成這樣，其他人的表現自然是可想而知。
不過，這一場大雨拍下來，無論是男弟子還是女弟子，身材方麵展現的可謂是淋漓儘致。
好在陸雪琪和田靈兒等女弟子及時注意到了這一點，冷著臉動用法力，驅散了身上和衣衫上的水分，這才保證了不會遇見尷尬的情況。
隻不過，被水澆過一遍又驅散開來的衣物依舊達不到乾爽的程度，除非像焚香穀的燕虹一樣，用帶有火屬性的法力蒸發一下衣衫。
要不然，依舊還是有點潮濕。
就像是剛被洗衣機甩乾的衣服一樣。
說濕也不算濕。
更像是處於一種受潮的狀態。
總而言之，雖然避免了尷尬，但穿在身上依舊很不舒服，這也讓陸雪琪等女弟子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情緒上不自覺的產生了一些起伏。
東方源表現的倒是很淡定。
剛剛那片大雨也恰巧避開了他。
此刻的東方源正站在半空中，沒有借助任何法寶，漫不經心的聳聳肩，旋即對不遠處同樣沒借助任何法寶站在半空中的人影吐槽道
“何必呢？”
“你有能力攔，卻不全攔住。”
“懲罰他們似乎也沒什麼必要吧？”
帶著一張純白麵具的人影笑了笑，那種不屑的意味順著笑聲傳播開來，麵具下的眸子中寒芒閃爍，如同刀子一樣掃過了在場的每個人。
隨後，不緊不慢的陳述道
“首先，小黑它不是一隻畜生。”
“如果按照生靈的種類劃分，包括我們人類自身在內，其實都符合了畜生這兩個字的定義。”
“我不喜歡你們侮辱小黑，因為它已經具備了正常人的智慧，我也不喜歡你們侮辱你們自己，因為你們隻不過是一批進化比較早的生靈罷了，頂多算是先行者，而不是高高在上點評其他生靈的愚昧之人。”
“知道的越多，就越會對一些東西抱有敬畏之心；人類也許是這個時代的主宰，但這樣的時代也曾有上一個，以及，隨時有可能到來的下一個。”
“因此，你們的說法並不正確，哪怕是直呼小黑的姓名，其實都好過這個帶有貶義的稱呼。”
“其次，懲罰和尊重是分對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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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讓我尊重的實力，他們也沒有讓我尊重的品性，他們沒有讓我尊重的任何理由，所以我沒必要去尊重他們。”
“懲罰，是因為他們還不懂禍從口出的道理，也許聽上去很不禮貌，但現實就是他們都是一群井底之蛙，對任何非修仙者以外的生靈都抱有一定的優越感，所以才會在明明知道打不過小黑的情況下，還用那種稱謂來稱呼小黑。”
“懲罰他們，是為了他們好。”
“更何況……”
帶著白色麵具的人影攤攤手，語氣中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戲謔感，站在原地，淡淡的反問道“他們不是還活著嗎？”
東方源身後的所有人，除了碧瑤這個早就知道一些內幕的人外，其餘人全都情不自禁的麵麵相覷。
這個說法屬實讓他們感覺到不舒服。
但這個說法從目前來看，還是有理有據的，即便是他們心裡不舒服，覺得對方有些小題大做，也不得不忍著。
因為，就像對方剛剛說的那句話。
他們不是還活著嗎？
雖然東方源剛剛想要出手阻擋了，但在最後一刻，東方源還是沒堅持下去，而是選擇了容忍對方用這種方式懲罰。
他們無法理解其中的原因。
但他們沒死的結果，其實就已經說明了對麵的那位煉血堂堂主是真沒下死手，頂多就是像剛剛幽姬的口不擇言一樣，用這種不禮貌的方式教訓他們。
因此，即便包括陸雪琪在內的一眾正道弟子遭受到了無妄之災，但他們也都沒去反駁，而是默認了這個事實，並在心裡的小本本上記上了一筆。
有句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
還有句俗話說得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東方源則沒去理會身後這些人突然浮現出來的寂靜感，一股股如同火山噴發一樣的法力波動，從他的身上緩緩蔓延開來，傳遍了這片空間。
隨後，抬頭看向對方，笑問道
“既然你給我留了麵子，那我也沒必要落了你的麵子，談不上等價交換，但也算得上是一個友好的交談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或者說，你打算讓我怎麼幫你？”
“我是否有幫你的資格？”
“我又為什麼要幫你呢？”
聽完這四個問題，戴著一張白色麵具的煉血堂堂主表現的倒是很淡定，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反瞥了他們一眼後，就淡淡的回答道
“理由其實很簡單。”
“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我想要的隻是讓更多人活下去，看一看上麵的道路，看一看那片星海，順便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繁榮一點，變得更加富有活力一點。”
“讓你怎麼幫我？”
“無非就是先考驗一下你的實力，必要時刻需要你配合完成我的計劃，帶給更多人不得不向上爬的動力而已。”
“是否有幫我的資格？”
“這個問題的答案和上麵類似，有沒有你說了不算，我隻需要考驗一下你的實力就知道了。”
“至於說，為什麼要幫我……”
戴著白色麵具的人影舉起雙手，似乎是在擁抱虛空，語氣中忽然浮現出了強烈的自信
“因為我是在拯救這個世界，在代表更多普通人的意願和你對話，在代表這個不願意接受毀滅的世界與你對話！”
“殺一而救百，你願不願意？”
“殺百而救萬，你願不願意？”
“殺萬而救天下黎民，你願不願意？”
“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正如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樣。”
“任何新的事物，全都是在舊的事物的屍體上建立起來的，或許你不會幫我，但我並不缺誌同道合者。”
“隻不過，我不希望把一個可以拉攏過來的朋友逼成敵人，對於那些被我當做犧牲品的存在來講，他們恨我反抗我是應該的，但隻要我的實力夠強大，那些所謂的反抗終究會被我鎮壓，最後連同他們的名字，一同被書寫在史書上。”
“受後人敬仰……”
“亦或是遺臭萬年！”
聽聞此言，不僅碧瑤感覺一股涼氣從尾椎骨湧上了大腦，就連陸雪琪等人，也是情不自禁的感覺到心頭發涼，整個人都如同掉進了冰窟窿裡一樣，無法出言。
東方源則沒被這番勸說嚇到，臉上的笑容雖已消失不見，但依舊很平靜，回眸看了一眼身後，隨後反問道
“現在的格局不好嗎？”
“何必去急於求成呢？”
“這個天下，終究還是要亂起來的。”
“你今日所為，無論能否成功，都將把你的煉血堂推到風口浪尖上，成為正道和魔道所有門派的眼中釘肉中刺，並迎來這些門派的聯手圍剿。”
“縱然我所在的焚香穀不出麵，他所在的鬼王宗也不出麵，被煉血堂持續壓製的長生堂，以及青雲門和天音寺，恐怕也要對你的煉血堂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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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局一開，就必然是一場慘戰。”
“煉血堂的戰鬥力普遍不高，雖然信念是決定戰局如何偏向的重要因素，但實力卻是決定戰局有沒有偏向的重要因素。”
“誅仙劍一出……”
“萬仙陣也難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