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是有什麼事兒要吩咐嗎?”
在王曉蓉的神念感知中,師父他老人家此刻宛如是腐朽的樹木,生機微弱,恐怕是沒有太多的彌留之際了。
李元文感受著秋風颯颯,泛黃的樹葉也快要走完它們的一生了。
這種真實的感覺,他是真的很舍不得呀。
“沒什麼事兒,就是想喊喊。”
王曉蓉“……”
可誰知下一瞬李元文卻話鋒一轉“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師弟就該你照看了,還有,你也不要老是待在山上,也該下山走走。”
王曉蓉張開了嘴想說些什麼又說不出來。
人生總有離彆的時候,不是在離彆的長亭,就在在離彆的路口。
真修也是如此,金丹壽二百,元嬰壽五百。
看似漫長,實則跟浩瀚時間長河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
“去曬藥材吧。”
“嗯。”
千言萬語,終是化作了一句普普通通的話。
或許,人生的真諦就是普通又平凡。
第二天,張三豐不請自來。
兩人於石桌旁坐下飲茶閒聊,俱都是白發蒼蒼的老者。
張三豐說“天數已知?”
李元文“已然到了。”
張三豐“我也該走了。”
李元文“去哪兒?”
張三豐“諾。”
見張三豐指了指天,李元文瞬間明悟,這是又要渡劫了。
隻不過,介時就是離開此界了。
“是飛升啊,對我來說,好久遠,明明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可是偏偏有人告訴我他就要飛升了。”
李元文的語氣既無豔羨,也無嫉妒,有的隻是一顆普普通通的平常心。
回想這百年,李元文驚覺自己還是有許許多多的放不下與舍不得。
時間緩緩流逝,有時候,哪怕是發呆也能發現時間過得飛快。
下午,日頭漸偏。
李元文心有所感,對在這兒陪他喝了一下午的茶的張三豐道
“你說,一個人要是害怕離彆,不願意去體會那種痛苦,會不會就變得不敢交朋友,不敢與人說話聊天呢?”
“會,念舊的人最痛苦,無情的人未必還能被稱作人,茫茫渺渺,有情人常在,無情者儘辭。”
張三豐說出了他的答案。
李元文眼神變得有些空洞,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
“也許,我是知道我的道的,隻是不願意知道。”
“走好。”
李元文在躺椅上閉上了眼。
張三豐舉起茶杯一飲而儘,而後重新倒了一杯灑在了跟前儘入地麵。
忽然,正在曬藥材的王曉蓉有所感應。
她扭頭一看這邊,實在是不願意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幕。
王曉蓉又繼續手中的動作,不知何時,幾滴眼淚滴答滴答的落下。
她想起了好多好多,那一年,一個老道站在自己麵前,開口就是四個字跟我走吧。
沒有人知道他給予了她怎樣的希望,也沒有人知道重新跨出那一步她需要多大的勇氣。
師父給她買過糖葫蘆,帶她遊走過天下。
重新見到自己那個奄奄一息的爹時沒有人知道她又是怎樣的感受。
她的心中裝的滿是這個師父。
“再有三個月就又是我的生日了,從今往後,長壽麵就算了吧,普普通通的就挺好。”
王曉蓉來到李元文的身前恭敬一禮,最後道出一聲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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