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不置可否的坐到了落地窗邊的椅子上,對著外麵的黑夜發呆。
那裡平時是宋域的固定位置,晨起看報紙,看書,都在那裡。
管家張張嘴,想上去提醒她,宋域看了他一眼,冰冰涼的目光,跟看仇人似得。
管家額角冷汗簌簌,不敢再造次,隻得壓低聲音說:“鐘醫生來了。”
“讓他進來。”
穿著得體西裝的男人靜靜地走進來,和宋域打了個招呼,就朝落地窗邊的溫茶走去。
“是顧小姐嗎?”
他輕聲打斷少女的沉思,溫茶回眸,他伸出手,微笑著說:“你好,我是宋先生的朋友,鐘琅。”
他身上帶著十分乾淨的味道,十指修長,眉目清朗,給人的印象很好。
溫茶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手指,“你好,我是顧茶。”
“我知道。”鐘琅眉眼帶笑,在她身邊不遠處坐下來,“宋先生,常常和我提及你。”
溫茶收回手,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似乎並不好奇宋域都提了她什麼。
鐘琅卻並不生氣,“你和我想象中,一樣。”
溫茶抬起眼睛,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在我印象裡,你就是這般安靜的女孩子。”
這話聽來,似乎在撩妹,實則……
“宋先生說,你今天不高興,便讓我來逗你開心,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
溫茶的目光停在他臉上,乾淨的手,和善的眼睛,如沐春風的氣質……
“你是,醫生?”
鐘琅誇讚道:“顧小姐很聰明。”
溫茶皺眉:“我沒有生病。”
“我知道。”
鐘琅輕笑著觀察她片刻:“宋先生,隻是不放心你,讓我過來看看。”
溫茶的眉頭扭得更緊了,她幾乎是反射性的抵禦所有醫生,“我很好,不需要你看。”
“顧小姐不用激動。”
鐘琅伸手按下她的肩膀,“我就是想和顧小姐聊聊天,像朋友那樣。”
“我不想和你說話。”
她的不配合,讓鐘琅摸了一下鼻子,“我就這麼不受歡迎?”
溫茶撇過頭,蒼白的麵色,像抹上霜雪般冰涼,“我沒有病。”
“顧小姐除了氣虛體弱之外,的確沒什麼問題,我會開幾服藥給宋先生,讓他好好幫你調理調理。”
溫茶抿著嘴,不再和他有任何交流。
鐘琅也不惱:“聽宋先生說,顧小姐喜歡畫畫,天賦很好,我恰好對這方麵有些興趣,不知道能看看顧小姐的畫嗎?”
溫茶伸手摳了一下身下的沙發,垂著眼眸,思考了一下,搖搖頭,“不行。”
鐘琅也不尷尬,良好的素養,讓他維持了麵上的笑容,“那隻好等顧小姐心情好再來請求了。”
說罷,他餘光裡掃向一直注視著這邊的宋域,男人在客廳裡若無其事的翻財經雜誌,看似平靜,實際上書都快被他撕爛了。
鐘琅失笑著站起身,從包裡取出一張名片塞進溫茶手裡,“顧小姐雖然身體上沒有大礙,不過,我想這個東西,會對顧小姐起到些幫助。”
他正要說些告彆的話,外麵突然衝進來個神色張皇的仆人,一進門就焦急地喊道:“大小姐!大小姐她在花園裡暈倒了!”
身為醫者,鐘琅的麵色變了變,轉而溫和的拍拍溫茶的肩:“名片上的電話,是我家族中一位小輩的電話,他現在a大讀書,專攻心理,在這方麵頗有建樹,顧小姐若是有興趣,可以打電話,將他邀出來交流一番。”
說罷,他著急的跟仆人出去了。
溫茶摩挲著名片尖銳的棱角,把它握進袖子裡,轉身上樓。
宋域放下雜誌,沉聲叫住她:“鐘醫生怎麼說?”
他一向溫和的口氣裡帶著點點慍怒,在她和另一個男人談笑風生時,明知兩人之間清清白白,可他還是不高興。
溫茶有些詫異他沒怎麼去看作死的宋天驕,但更多的卻是煩躁。
“我沒事,也沒病。”
宋域鬆了口氣,“那以後,好好吃飯,不許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