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兒酒本就是稀缺物,他得到後,一直舍不得開罐,沒想到卻是藏了旁人之腹。
嚴澤握緊拳頭,眼底閃過一絲陰沉,拿走彆的可以,為什麼還要取走溫茶給他的東西?
不可饒恕!
事情鬨成這樣,現在鎮上所有人都知道嚴記豬肉鋪鬨鬼的事了,這生意一時片刻也做不下去。
嚴澤把院子裡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收拾好,最後拿牛車把三頭牲畜的屍體拖到郊外埋了。
作祟的當然不是惡鬼,從屍體的傷口就能看出來。
屍體上的齒印雖然不清楚,但形狀絕不是凡人所有的,還有腹部的爪印,奸細鋒利,靈活自如,倒像是某種修行的精怪。
再加上空氣裡隱隱的土腥味,嚴澤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冷漠。
他把屍體埋了後,靜靜地回了豬肉鋪,對麵的花店不知道為何還沒開門,嚴澤摩挲著手指,眼角劃過一絲陰沉。
顧文軒下學後,就遣了守門的小廝去鎮上打探消息,得知嚴記豬肉鋪鬨鬼的事後,臉上露出一個快意的笑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次,我看他還有什麼底氣。”
小廝沉默了片刻道:“照現在看來,那豬肉鋪怕是毀了。”
“那也是他活該,”顧文軒譏諷一笑,“誰讓他不安分,非要惹上陰毒的惡鬼?一切都是報應。”
他略顯猙獰的表情讓小廝有些惶恐,領了賞錢,喏喏的退到一旁不說話了。
顧文軒起身彈了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道:“以後你多去鎮上轉轉,看嚴記豬肉鋪還有什麼後招。”
“是。”
下午桃寧心虛的打開屋門,準備到青山書院找顧文軒商量對策。
坐在桃花樹下喝茶的半夏抬頭看了她一眼,“姐姐這是要去哪?”
桃寧被她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半夏漫不經心的反問,“難道這地方寫了姐姐的名字,我還來不得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桃寧搖搖頭,故作關切道:“你平日裡總愛在屋裡待著,今日怎麼想著出來了。”
“說來也巧,”半夏抬起頭,靜靜地望著桃寧,“姐姐可還記得,我未化形之前認識一個黃精朋友?”
黃精?黃鼠狼?
桃寧心神大震,看向半夏的目光裡帶上了幾分忌憚,“多少年的事了,你還提它做什麼?”
“姐姐有所不知,那黃精早年與我有恩,幾次為了除去我根上的害蟲大費周章,它老死之前,我為了報恩,還同它做了約定。”
“原是如此。”桃寧故作鎮定的說,“不知做了何約定?”
半夏看著她笑了笑,道:“這不,昨夜那黃精給我托夢,說它後輩做了遭天譴的惡事,要我好好教訓教訓它那不聽話的後輩,讓它知道什麼叫做規矩。”
話說到這兒,桃寧已經心虛的滿頭大汗,她不敢看半夏的眼睛,語無倫次道:“你……你既是要教訓便去山後教訓,我不會攔著你。”
“嗬,”半夏輕輕搖了搖頭,“今早醒了以後,我的確想去教訓那後輩,可我想起姐姐同我說過的一句話。”
“什麼話?”桃寧心頭一跳。
“做惡事,總是要遭報應的,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既然這後輩做了惡,我又何必去做它的惡人,不如就讓天道將它收拾了,也省了我的功夫,姐姐,你說是麼?”
桃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