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前，沈昭往林矜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兩人對視了一瞬，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晦澀暗湧。
林矜年聳聳肩，這位沈總真是無時無刻不想弄死他啊。
沈昭收回目光，踩下油門，把溫茶送到了現在的住所。
自從開了工作室，溫茶就買了一套三室公寓，把沈家給她花的錢全都打在了沈老爺子的卡上。
沈老爺子不止一次拒絕她這樣的行為，最後都被溫茶以孝順兩個字拒絕。
她不會把歸還撫養費正大光明的說出來，這極可能讓一個老人餘生都沉浸在愧疚裡，她不想這麼殘忍。
但她也不會再跟沈家有更多牽連。
還錢，是她給自己的一個交代。
溫茶推開車門走下車，跟沈昭揮了揮手，“謝謝你送我回來，但是下次，你不要再來接我了。”
沈昭眼底劃過一絲苦澀，“隻是這樣的小事，你都不需要我了嗎？”
溫茶垂下眼眸笑了笑，“這對你來說隻是小事，對我來說不是。”
“……”
“我們已經結束了，我再接受你的幫助算什麼事呢？說得好聽，我們還能做朋友，說的不好聽，我就是犯賤，我不想再這樣了。”
溫茶輕聲說:“如果你還在為我付出的六年感到虧欠，那現在不用了，你已經把它完完全全的還給了我，我們誰都不欠誰了。”
“不是。”沈昭走到她身邊，伸手緊緊的擁抱著她，“我不是在還你，我是因為……”愛你。
他的人生裡，從來沒有什麼稱得上虧欠的。
他不覺得自己虧欠任何人。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前提一定是因為自己先愛上了她，覺得她無比珍重，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基於愛，不是虧欠。
她不會懂，也沒必要懂。
她隻需要知道，不論如何，他都會陪在她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再放開她的手，這就夠了。
他的餘生，他的以後，所有的所有，都將與她有關。
“不管你要不要，不管你心裡怎麼想，我都不會離開你。”
就這樣吧，就這樣讓他陪著她，就這樣讓他守著她。
他會做一個讓她喜歡的人，就算她這輩子都不承認，那也沒關係，隻要能在她身邊，他已經心滿意足。
溫茶閉上眼睛，抬手想要抱一下他，手抬起來時，她忽然清醒過來，理智的推開了他的身體。
“這並不是個理智的選擇。”
沈昭揚了揚嘴角，愛情裡哪有什麼理智可言呢？
當然，在他陪著她時，她不能愛彆人，不能和彆人在一起，就是他最大的固執了。
他可以守護她，卻怎麼也接受不了彆人給她幸福，她的幸福隻有他能給，這是他最大的自私。
不接受任何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