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的,還不是你們說了算?你們動動嘴皮子,白的都能說成黑的!那還不是咱幾個吃虧?”
“就是!”
魏思和孔軍跟著附和大叫,“你們就是鐵了心的不認賬!”
譚青青聽著這幾個的大嗓門,實在是煩。
她抽出柳葉刀,狠狠往空置木箱上一放。
刀尖沒入木板,發出異常尖銳的咯吱聲。
“說我們店大欺客,得有證據。我是拿刀架你脖子上,與咱龍門鏢局簽約。還是逼你上咱們的船?”
“都說了,隻要確認你們的東西是在咱們船上碎的,會賠償。”
“聽不懂人話?”
幾個商賈在看到譚青青拔刀的時候,身子都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他們知道這個女娃殺敵有多猛,但這也不等於,他們得由著這女娃欺負啊。
“但……但你,也不能……”
譚青青冷淡地橫了馬自明一眼。
馬自明噤了聲。
幾個瓷瓶,在夥計們的運作下,很快就被黏土拚湊到了一起。
其中五個都能拚起來,但另外兩個,很明顯有問題。
譚青青瞧了眼,冷笑出聲。
“七個外壁完全光滑的瓷瓶,竟然還多出了壺嘴?”
“說是晏河鎮的手筆,卻沒有一個瓷瓶上提了字。也沒有晏河鎮的章。你們作假,難道就不能細致點?
還是說,你們覺著武夫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東西。隨便應付應付,便能蒙混過關?”
馬自明卻道,“他們幾個是作假,但我的,絕對是真的!
你瞧瞧,我這瓷瓶,畫的就是雪江上翁圖。這件,晏河鎮是沒有提字的!”
“是。畫了雪江上翁圖的瓷瓶,確實是晏河鎮為數不多沒有提字和蓋章的作品。”
“但是你作假用的黏土不對。”
譚青青道,“晏河鎮的雪江上翁瓶,沒有用上青釉。但你瓷器上的碎片卻有。”
“或許你是想拿這件贗品,去騙渝州城的官老爺們。但很可惜,龍門鏢局隻賠真,不賠假。所以抱歉了。”
“再來看看這幾個拚成,沒有缺件的瓷器。”
“就算晏河鎮不在花卉圖旁做詩落款,但也會在瓷瓶的底部,留下自己的大名。但這幾件,有嗎?”
“更何況,這幾個瓷瓶的畫功一般。連普通匠人都能繪製,更不要說,能是晏河鎮的手筆了。”
這幾個商賈被譚青青說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魏賈人更是因為受不得這份羞辱,竟直接憤恨地甩袖離去。
這魏賈人一走,孔賈人和馬賈人也不好再繼續留在貨艙中。
隻是他們離去之時,譚青青還故意加大了音量。
“咱鏢局做事,絕不可馬虎。你們昨天搬運進貨物,沒有勘驗檢查,是你們的失職。每人扣五日的工錢,然後在兩個時辰內,把貨物清點整理出來。”
“你們可有異議?”
才扣五日的工錢?這不等於就沒扣嗎?多收幾封客人的家書也就賺回來了。
“沒有!”
“那好,都去工作去吧。”譚青青的聲線,一如既往的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