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姍兒走,自然是不可能走的。
可她也相當的生氣。
惱火,憤怒,卻隻能憋屈地靜默著蟄伏,等待出手機會的陶姍兒,壓抑下了心中的憤怒。就像火山爆發前的平靜,隻待那麼個契機,爆發出來。
譚青青在旁邊瞧著陶曼凝和陶姍兒吵架,卻隻是在旁邊靜靜看著,並沒有插手。
她雖然有點理解陶姍兒的處境,但陶曼凝也是自己表姐。
……反正陶姍兒今天沒犯到自己頭上,算了,懶得搭理。
她們吵鬨過後,先生抱著一堆卷子,走進了私塾。
沈老太爺並不授課,也隻是坐在旁邊旁聽。
授課的蒲逸春蒲先生。
若是蒲先生講的有什麼不完善的地方,沈老太爺再加以補充。
但大部分時間,沈老太爺都是拿捏著他的那個鳩杖,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
蒲逸春拿著他手上的那堆卷麵,對廣大弟子們道,“這是你們十日前寫的題目。《子曰》這個題,很廣泛,確實不好立意。論語二十篇目,篇篇有子曰。而且每句話,單獨拿出來,都能寫好些東西。”
“有的人,隻是將論語的二十篇默寫了一遍。而有的人,甚至連基本的讀經,都沒有做到。”
說到讀經,蒲先生的目光,若有若無地瞥向了譚青青等人。
其實,說基本讀經,都算是給譚青青幾個臉麵了。
譚青青他們幾個,簡直就是在胡謅瞎寫。自己寫的東西,自己都讀不懂,更不要說作為試卷,呈交給先生們。
譚青青幾個承認,他們就是光明正大走的後門。
所以彆內涵了,趕緊步入正題吧。
“其實你們隨便拿子曰的一句,出來立意都可。其中陳安的試卷,卻最讓我們感到滿意。”
“他的選題是‘攻乎異端,斯害也已’。中庸的兩端,一個是過,一個是不及。所謂中庸,就是執兩端而用其中。”
“對於異端不要閉目塞聽,而是要去研究,知道了它的弊端在哪兒,辨識能力和免疫能力也就在了解抵抗中逐漸形成,不會去盲目聽從。”
“不同的意見,博施廣采,兼收並蓄,巧妙地結合事物的兩端,從中抓住事物的本質,這樣才能辨識明了,避免偏執一端的毛病。”
蒲逸春一邊向莘莘學子解釋,一邊很是滿意的點頭。
“陳安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見識。實在是讓我等欣慰。”
誰知,走廊的另一邊,一個女子,卻是不服地舉起了手。
對麵的旁聽生,估計也是走後門進來的。
看她的裝扮,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家。
“先生,我有一意不明。既然說中庸,那為何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坐在書案上聽您考學,參與考試,入朝為官。女人就得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白白浪費自己的大好光陰?哪怕是女子,也應當有自己大展身手的機會。而不是被什麼愚昧的教條,束縛於閨房之內。”
“這,難道不是異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