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喜歡你,知道了我對你那些齷齪難言的心思……
他哭著又問了一遍“許君硯,你都知道了是嗎?”
許君硯說“是。”
許君墨哭的更大聲了,他幾乎是一邊笑一邊哭,稱得上癲狂。
原來他都知道,知道他喜歡他,喜歡的要命,卻還是要娶彆人了。
所以“就那麼急著擺脫我嗎?”
這回許君硯沒有回答。
許君墨已經不敢去看他了。
他想,其實許君硯可以回答的,要是他說是,那他就走的遠遠的,這輩子都不纏著他,可是許君硯什麼也沒說。
他什麼也不說,許君墨就不敢走了。
這是他求了許多年的人,哪怕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會放手。
後來兩人沒有再說鈴蘭公主,許君墨大概哭累了,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不動。
許君硯拿過桌上的藥膏替他上藥,全程都沒有人說話。
冷冰冰的藥膏被溫熱的指尖融化,再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這樣旖旎的場景也沒有半點兒溫情。
藥膏擦完就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
許君硯洗過手後轉身要走。
許久不曾動彈的許君墨突然開口“如果小時候我說要帶你走,你會跟我走嗎?”
“不會。”
門打開,人走了。
許君墨抬起手捂在眼睛上,嘴角咧著,眼淚卻又落了下來。
撒謊……
許君硯,你在撒謊……
小時候許君墨十分調皮,每天都要被豔娘追著打。
他還記得有一回許君硯生辰,他為了找一份合心意的生辰禮,拿了豔娘的一隻珠釵賤賣,最後事發,被打了一頓。
那天他捂著開口的屁股躲了起來,懷裡揣著給許君硯的禮物,冷的發抖,直往牆縫裡塞。
他也不知道許君硯幾時能找到他,那時許君硯與朋友去了酒樓。
恰巧那天下雨,許君墨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
可後來許君硯找到了他。
時至今日,他已經記不清自己送出去的禮物是什麼了,隻記得那日許君硯的背很暖,他靠在上麵,心很安,什麼也不怕了。
彼時還小,他不知道一個人怎麼要有那麼多牽掛,他的牽掛隻有豔娘和許君硯,於是他問“哥哥,如果以後我們要走,你會和我走嗎?”
許君硯把他往上掂了掂,笑著回答“當然會啊,阿墨去哪兒哥哥就去哪兒……”
當時他怎麼說來著?
他好像說“哥哥,騙人。”
時至今日,他竟然也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許君蕪一直站在屋外,看到許君墨房間的燈亮了許久,他知道兄長在裡麵。
兩人待了多久,她就站了有多久,那盞燈亮著,那麼小小一盞,怎麼也照不亮整個將軍府。
過了很久許君硯才從裡麵走出來。
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許君蕪對他這個兄長再熟悉不過,就算如此,依舊發現了他的不同尋常。
他一步步走的穩健,可隱在袖子裡微微發抖的手指卻將自己暴露的一清二楚。
一個人該是有多痛,才會哭呢?許君蕪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許君墨有多痛,許君硯隻會比他更痛,隻是他的痛苦都被藏了起來,藏在心底,不見天日,經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