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京城暫時安靜了下來，皇宮裡就更靜了，偌大皇宮裡，除了一些心腹奴仆，就隻有無妄顧家司家人，還有宸貴妃母子兩人了。
陸驚漠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倒不是無妄多有良心，而是他不想京城空下來，所以一直沒有解開皇宮的陣法。
怨氣一直在皇宮上空聚集，無妄看著也挺愁，他曾試著吸收煉化，但隻吸了一點就被怨氣反噬了。
隻因為這些人都是被他所殺，對他的恨最大。
到底該怎麼化解這龐大怨氣如今成了個大問題。
另外就是待在皇宮裡的人，即使有符咒護身，也有人被怨氣影響了。
無妄站在屋頂上沉著一張臉，他仔細複盤，發現好像做了無用功之事，不但沒補齊一半國運，還搞出這麼一堆怨氣散都散不了。
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修真界修仙者，人死道消，很少會看到怨氣這東西。
他真的不懂該怎麼處理，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要做事情真的好多。
乾陵鑰匙還被偷了，必須得快點找回來。
他飛身而下，落在下麵等待指示的司雲歸麵前，“你去尋找一些關於道法和佛法的書。”
司雲歸什麼也沒問，應‘是’離去。
無妄目光無焦距看著一處，記憶回到三百三十年前。
那時他和師弟意外來到此界，兩人很是恐慌，因為這裡沒有一點靈氣。
沒有靈氣就不能修煉，不能修煉就無法漲修為，不能漲修為就永遠沒有撕裂空間的能力。
也就表示他們無法離開此界。
不過在恐慌了一段時間後，師弟就看開了，反而迷上了此界的佛法與道法。
他曾經還驚歎說，“師兄，這凡人界的道法和佛法好厲害，居然可以直接與冥界聯係上。”
“枉我們身為修仙者，不到化神境也無法去往冥府。”
“啊啊啊，還有這個記載，說是道法佛法到達一個境界後，可以觀人前世今生，天啦！怎麼會這麼厲害。”
“師兄，你出去尋找有靈氣的地方，我就不去了，我要好好研究這世界的佛法。”
耳邊都是師弟曾經嘰嘰喳喳的聲音，無妄意外的很平靜。
師弟迷上這世界佛法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待在靈山寺那座小寺廟裡多年不出山。
而他在尋找靈氣之地時，結識了那個讓他一眼就入了心的人。
從此，他忘了自己是佛修，也忘了出門的目的，隻一心跟在她後麵，看著她的一顰一笑。
最終沉淪了下去，走到如今這一步。
但……
他不後悔！至今也無悔！
他輕抬步如鬼魅一般飄走，找到坐在那裡耷拉著腦袋，神色焉焉的顧嚴。
“你後悔了？”
顧嚴抬頭，眼睛無神盯著他，問道“大師為何要殺這麼多無辜的人！”
“沒有為什麼，為了那個目的，哪怕殺了全天下人也在所不惜。”
無妄說的輕描淡寫，但顧嚴聽的額頭冷汗直冒。
他吞了吞口水，艱難問道“大師，您還是佛家子弟？”
無妄低低笑了出來，佛家子弟，他早在三百多年前就不是了，隻不過他還自認為自己還是。
所以這三百年來，他一直以佛家子弟自居，可是誰又想到，佛早就拋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