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半大的小少年背著小姑娘向前走著。
他的頭上落了一層雪花,睫毛上也沾到了些許,尚顯稚嫩的臉上血色全無,嘴唇都凍到有些發紫。
即便如此,他的腳步也依舊穩當,靴子踩在雪地上,陷下一個小坑。他的手緊緊的托著身後小姑娘的腿彎,生怕自己沒背住人。
雲嫿此時也顧不上人設了,兩隻還帶著熱意的手捂上了他凍得通紅的耳朵,替他暖著。
一張嘴,白氣就升了起來,“牧遠峯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們馬上就出去了。”
牧遠峯不知聽沒聽到,隻是機械的往前走著。
雲嫿又在他耳邊說了幾聲,終於聽見他說了句“好”。
嗓音沙啞,像被刀喇過一般。
確實如雲嫿所說,他們很快就走出了後山。
出來的那刻,雲嫿好像聽到了牧遠峯自心底傳出的一聲放心的喟歎。
牧遠峯把雲嫿背到了她的小院外,再裡麵,雲嫿就不讓他進了。
雲嫿把披風還給他,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說,直接轉身離開了。
了了樁心事,雲嫿總算放心下來。
她脫了衣服上床,扯過軟乎乎的被子蓋上,頓時覺得舒服多了。
666,我的這個劇情點是不是失敗了啊?
畢竟她中途去找牧遠峯了,還和他一起從後山出來,和劇情點描述的一點也不一樣。
然而666卻說已經完成了。
雲嫿瞪大了眼睛,有些可愛,已經完成了?怎麼會?
因為這個劇情點最重要的是,要造成牧遠峯的根骨受損。這一點,已經完成了。
666說的沒錯,牧遠峯回去就燒了起來。
還是見他沒去晨練,趙遇去了他屋子找他,才發現了已經燒迷糊了的牧遠峯。
他立刻去叫了大夫,但身體的傷害卻是不可逆的了。
牧遠峯一副百年難遇的好根骨,已經壞了。
當然,牧遠峯病了,雲嫿也沒好到哪裡去。
堅持著用完了早膳,人就躺下去了。
雲鵠一摸她額頭,也是燙的驚人。
大夫過來一看,和牧遠峯一樣,都是發熱。
一天內病了兩個,還都是同樣的病症,雲鵠不由得懷疑起來。
但雲嫿還昏迷著呢,想問什麼也問不出。
他照顧著雲嫿喝了藥,又在她床邊坐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確定她的氣逐漸平穩,安然睡下了。雲鵠才起身,轉而去了牧遠峯房裡。
牧遠峯病的更重些,但他身子一向強健,比雲嫿好得多,所以醒的也比雲嫿快。
他一醒,就聽大夫和他說了身體的情況。
知道自己以後習武會進展緩慢,不難過是不可能的,他還想著,要好好練武,以後為父母,為整個牧家莊報仇。
可現在這個噩耗,幾乎毀了他一半的希望。
但要是說後悔昨晚去後山替雲嫿找簪子,卻也沒有。
如果他不去,雲嫿自己去了後山,那更糟糕。
是的,到現在為止,牧遠峯都沒看出來昨晚的一切都隻是雲嫿編造的一個謊言。
他還傻傻的以為,雲嫿是真的丟了簪子在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