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文運沒有打扮得花枝招展,僅僅是穿著一襲唐家的金色道服,頭上簡單地紮了一個丸子道髻。
如此自然的裝扮,卻難掩一身清麗無雙的氣質。
水若雲與黃梅蘭,坐在高位上,看著文運在唐映木的帶領下,四處與人打招呼,認識人。
一個笑得安慰,一個笑得合不攏嘴。
那一夜的水若雲最美,渾身都是暖暖的醉人笑意。
那也是水若雲留與世人,最後的記憶。
從那以後,刹那芳華,隻剩餘香。
水若雲死了,在文運認祖歸宗的當晚。
宴歇人散時,水若雲遣散了眾人,拒絕了文載陪伴,一個人從宴會廳,慢慢地踱回了她的院。
那一條路,她以前經常陪著某人走。
那一條路,隻有百米長遠,水若雲那晚卻走了三個時。
三步一停,五步一撫,十步一歎。
水若雲回到院中之後,大門緊閉。
遠在自己院裡的文運心內惶惶,似感知到了什麼,疾飛而去,強行打開水若雲的房門時候,隻看到那張錦繡床榻上,穿著一襲火紅色紗裙的水若雲躺在上麵,靜謐柔和。
水若雲的臉頰紅潤有光,不知道是衣服地映襯,亦或是屋內燃燒的燭光,太過溫暖。
她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
文運摸上水若雲的雙手,尚有餘熱,卻脈搏全無。
水若雲就這般,在自己的房中,去了。
文運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
不難過,又不全是。
這段時間的相處,溫馨愉快,水若雲讓文運體會到了又母親疼愛的感覺。在文運了解了所有事情的經過後,她對與水若雲是憐惜。
這是個可憐的女子。
是悲痛欲絕,也不儘然。
雖然是母女,相處時間太短,錯過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成長期,且文運又是個換了芯的大人,對水若雲自然沒有如其他女兒對母親那般的深厚儒慕之情。
相比之下,文運對黃梅蘭的感情,要更深厚。
即使是對於黃梅蘭的逝去,文運也是在心底裡早就做好了準備。
師尊從就告誡她,修仙之人,生命漫長,凡人之於浮遊,隻有朝夕。看開,望開,這是各自的命。
文運也自以為她很堅強,早已看開。但是潘桃桃的死,打破了她一直自以為的冷靜。
如今,麵對水若雲之死,文運也覺內心空空蕩蕩,甚是沉重。
文運不懂,生命如此之好,眾人求長生而不得,水若雲卻在還有幾十年的大好年華中,選擇悄然離去。
水若雲的臉上,嘴角微揚,顯然走得很是安詳。
床頭櫃上,放著一封用信封裝起來的信,上麵寫著,唐映森親啟。
信封旁邊,還有一張白色的紙,上頭寫著幾行字跡娟秀的字,與信封上的筆記,如出一轍。
兩封信,出自同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