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亭和也苦著一張臉，認真的說。
“我看也像是進了水，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呀？”
裴亭言生無可戀撓著頭，哭腔都快出來了。
“我哪知道怎麼辦，趕緊回去告訴大哥，這個老六我可是管不了了。”
裴亭言帶著裴亭和火急火燎的趕回了鎮國公府，便就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裴亭安，聽說了顧清歌當街親了蘇忱這事兒，都驚訝的失手打碎了一個茶盞，直扶額頭痛，覺得越發不像話。
但眼下顧清歌並沒有回來，上午又剛弄出來那麼大的動靜，也不好再出門去抓人，隻能等著顧清歌回家後再說。
對於此時震驚萬分的又哪裡隻有裴家人，便就是當事人蘇忱。一路被顧清歌帶著出了城，還滿心的震驚久久回不過神來。
城外的草地帶著綠意，風一吹一攏一攏的向著一側倒去，也彆有一番意趣。
蘇忱茫然的看著顧清歌淡定如常的麵容，心中也不由得暗驚，這顧清歌實在太過於大膽。
唇畔上的軟熱觸感隱約還縈繞在心頭，蘇忱神色怔仲眼下都帶著些緋色，似是掙紮了許久輕聲開口。
“顧姑娘，你剛才……”
顧清歌都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什麼事情沒見識過，隻不過是唇貼唇的一個吻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可轉而一想如今的自己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女，貿然對男子做此親密之舉的確不妥。
眉眼微垂，倒也故作出幾分的羞澀與苦惱來。
“都怪楚聽瀾太過纏人，我想著再與他多說也沒有什麼益處，那…那般做也是一時情急，可是讓蘇公子覺得我輕浮了？”
蘇忱連忙擺手，馬術掌握的本就不好，這心裡一著急人都跟著晃了好幾下，還是讓顧清歌拉住了胳膊才保持住了平衡。
兩人視線相交皆是匆忙的錯開，紅暈爬上了蘇忱白淨的麵皮上，似是透亮的白玉中暈染了幾分的血色，襯得整個人更有生氣也帶著些旖旎。
對於蘇忱這個年紀的少年來說，初嘗女子朱唇會有些旖念也是正常。
“我絕無輕視姑娘的意思，還請姑娘莫惱。隻是覺得姑娘此舉有些過於驚世駭俗，實在是將自己的名節都拿來賭了氣，這下失了名聲怕是難在尋一門好親事了。”
蘇忱眼神一時不敢看向顧清歌，可還是忍不住提醒她事情的嚴重性，憂慮著開口，言談之間儘是擔心。
顧清歌聞言倒是坦然，眼睛一轉計上心來，小聲低語如蚊蠅，眉間儘是委屈。
“本我也是除了你沒想嫁彆人的，這樣壞了名聲舅舅他們自然便也沒了反對的立場，你若是不願意娶我，大不了剃了頭發做姑子去。”
蘇忱心頭大震，萬萬沒有想到顧清歌竟然是為了能和他在一起犧牲了自己的清譽，一時眼眶微酸五味雜陳。狹長的眸中黑亮幽深，似是掙紮了許久，才拉起顧清歌的手，低聲道。
“顧姑娘莫要胡說，能得姑娘傾心是蘇忱此生之幸，定奮發圖強方能不負卿之深情。”
顧清歌見蘇忱麵容甚是感動，心裡笑開了花。一邊驚訝於蘇忱的純情，一邊又竊喜這樣看來裴飛之前的舉動應該是翻了篇。
抬眸之間杏眼帶著笑意，也是飽含深情，與蘇忱雙手交握，溫聲道。
“如此我便等著看你青雲直上，按說新科殿試結束舉子們可以回鄉整備，這幾日耽擱了你的時間，不知蘇公子家住何處，打算何時起程？”
蘇忱望著顧清歌嘴角的笑意加深，兩人互訴了衷腸，隻覺得關係都親近了許多。
掌中的小手柔軟，蘇忱一時也沒有放開，邊策馬向著舊宅的方向行進便帶著笑意開口。
“我家在朔州，按說前日便打算起程的。沒想到發生了這些插曲，若無事最晚明日也該起程了。從前沒有想過會這般早的有成親打算，家中的父母也不知此事，我想著早些回去與他們說明也能儘快定下章程，正式提親。”
顧清歌對於婚約一事看的比較淡，倒是不急，況且裴飛那邊的工作還沒有做通便就是蘇忱想要下聘恐怕也要有些波折。
但最近和顧責義還有楚聽瀾都當眾起了衝突，如今自己也算是處在了京城輿論的風口浪尖，這樣的情況下待在京城並不是件什麼好事。
視線悄然落在蘇忱的身上，顧清歌心中多了幾分思量。
“蘇公子可介意我一同前去？此番和父親鬨得如此不體麵，清歌心中有些煩悶，正巧也想出去散散心。朔州我還從未去過，若是可以也很是想先認識一下公子的家人。”
蘇忱握著顧清歌的手一僵，平和溫潤的眼神都帶了些閃躲，微蹙著眉頭，苦惱道。
“朔州是地貧人稀，是個窮苦的地方，當地也沒有值得一看的風光古跡，實在不是個遊山玩水的好去處。我知你不是個嫌貧愛富的性子，但有道是窮山惡水出刁民，我擔心你不好適應。”
顧清歌看著蘇忱眼中的閃躲，心中更是好奇，隱約覺得蘇忱好像要隱藏些什麼，不由得更是想要探究。
“這點蘇公子倒是不用擔心的，醜媳婦早晚是要見公婆的，既然是蘇公子的家人那日後也總是免不了相處。蘇公子這般不想我同去，莫不是家中已有了美嬌娘？”
顧清歌略一蹙眉，望向蘇忱的視線中摻雜了幾分審視，說話間帶了試探聽起來倒是有些傷心。
蘇忱聞言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解釋道。
“蘇忱此前一直醉心學問，從未有過男女之情的念頭，家裡又十分拮據，便是媒婆都不願意登門。罷了，若是你當真想同去，我自是欣喜的，隻若家中人有些言語衝撞的，還請姑娘海涵。”
蘇忱糾結許久似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正色說道，語畢鄭重的對著顧清歌拱手，還真是提前打了預防針。
顧清歌見狀巧笑，輕輕掩唇。
“今日是我為了家人請你莫要計較，眼下你卻又要來請我海涵，說的我倒是愈發好奇了。如今時間也不早了，方才匆匆跑出來舅舅定然擔憂，少不得也要被嘮叨幾句。那明日你收拾完畢，咱們未時在城門口彙合。若是我能到便一同上路，若是不到…那八成應該就是被關起來了，你不必等我，莫要耽擱了回鄉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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