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忱狹長的眸子中結出了一層冰霜，直直的看著張獻平，平鋪直敘的訴說著。
明明是威脅的話語，此時的蘇忱也處於弱勢，偏偏那傲然冷冽的麵容配上認真的神情，平白的便嚇得張獻平有些腿軟，當即聲音中都染上了哭腔。
“蘇兄莫要動怒，原本也隻是退婚罷了，何至於鬨到這樣的地步。我爹那人的性子不容人，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我相識這麼多年，我哪裡能有害大叔的心。”
顧清歌眼見著張獻平又要長篇大論絮叨起來，上前兩步直接扯了張獻平的領子，不耐煩道。
“你隻管說幫不幫忙？現在沒空聽你說那麼多廢話。”
張獻平眼睛轉了轉似是在經曆激烈的思想鬥爭，許久一咬牙。
“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顧清歌和蘇忱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些許的放鬆。
有了張獻平的幫忙，許多事情都會輕鬆許多。
顧清歌轉回頭來盯著張獻平的眼睛，低聲道。
“你家正門那邊護院不少，我來時也觀察過夜間也有人在巡邏，可有什麼其他能離開的出口？”
張獻平凝眉想了想，琢磨了半天難以啟齒的開口。
“後門處也是有人把守著恐怕走不得，若說要出府去，倒是還有一條路，就是難為情了些？”
蘇忱不解的瞳孔微張，顧清歌倒是嘴角輕笑多出來了幾分了然。
“狗洞呀？”
張獻平訕然一笑，點了點頭，不禁暗歎顧清歌十分機智。
顧清歌偏頭看著蘇忱，低聲勸道。
“鑽狗洞雖然說出去不好聽，但非尋常時當行非常事。大丈夫能屈能伸，順著狗洞出去的確是最安全和方便的方法了。”
蘇忱一聽說要鑽狗洞，第一反應心中是不願的，這對士人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他日若是傳揚出去，平白的要讓人恥笑。
況且他剛中了探花郎，這朔州城中也有許多人是見過他的，這般鑽狗洞出去若是碰到了人，怕是明日就能傳的滿城風雨。
蘇鵑也皺著一張小臉，有些不情願。
她一個姑娘家爬狗洞像是什麼樣子，而且還是在張獻平的麵前做這等丟人的事情，實在是麵上無光。
張獻平對於蘇家兄妹的反應一點都不意外，攤手看向了顧清歌，滿麵都寫著辦法他想了，不願意也沒辦法的神情。
顧清歌深深的歎了口氣，隻覺得這些人還真年少不知愁滋味全然沒受過磋磨。
但轉念一想，自己上輩子要是能豁出臉麵去鑽了狗洞逃跑，也未必就會被抓進刑部大牢。
眼下要是罵人，多少也有些五十步笑百步。
隻得耐著性子，抬手握住了蘇忱的手，踮起腳尖在蘇忱耳邊壓低了聲音，細心勸說道。
“謹懷，如今伯父的情況危急需要就醫，咱們不知道有沒有內傷或者其他的病症。如果隻是因為臉麵耽擱了病情失去親人，這輩子你能原諒自己嗎？若說出身顯貴這裡誰能比得過我，但我都明白臉麵沒有人命重要的道理，你莫要因為一時的糊塗犯了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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