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亭安對著候著的下人抬了抬手,下人上前將禮物收下退了下去。
裴亭安對著蘇忱做了個請的動作,自然的坐在了主位之間,淡笑道。
“禮輕情意重,蘇先生有心了,隻今日怎有空過來?”
裴亭安明知故問,那雙幽深的眸子帶著些意味不明的笑意,拿起茶盞撥動著浮起的茶葉,悄聲打量著蘇忱的神情。
蘇忱也回到椅子內落座,放在雙膝前的手聞言輕輕捏住了衣擺處的布料。
迎上裴亭安的視線,長眸之中也閃過千般思緒。
若是旁人此時蘇忱定會尋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循序漸進,徐徐圖之。
想要成事,不讓人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十分有利的策略。
但麵前的人是裴亭安,聰明人之間反倒可以省去許多的做戲之舉。
輕輕拱手,誠懇道。
“昭楠郡主生辰宴一彆,已有數日未見清歌,心中惦念故前來探訪。”
裴亭安將杯盞放下,銳利的眸子看向蘇忱,隱隱有些慍怒,涼涼道。
“如今寧安郡主克夫的謠言傳的滿天飛,蘇先生倒是癡情,還能如此惦念。”
蘇忱輕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拱手賠罪,歉疚道。
“世子洞悉通達,想必事情內情已然調查的清楚明白,謹懷無能沒法周全行事,讓清歌名聲受損實是大過。若要懲戒責罰,謹懷甘願領受絕無二話,隻請世子開恩,讓我見清歌一麵,我隻想知道她好不好?”
裴亭安半晌無言,靜靜的看著一副謙恭的蘇忱,心中百轉千回。
蘇忱如今像迷讓人一眼看不到底,越是複雜的人就越危險,作為兄長裴亭安是不願意顧清歌身邊出現任何危險因素的。
但偏生顧清歌一顆心都拴在了蘇忱的身上,蘇忱今日敢獨自登門還敢說出這話,對顧清歌倒也算得上一片真情。
裴亭安深知相愛不能相守的苦,不願意棒打鴛鴦。
可如今的蘇忱,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良人,一時倒也兩難。
輕輕撥弄著腰間墜著的玉佩,冷聲道。
“懲戒責罰,老二那自小習武的身子骨如今還在床上躺著下不來,我家的責罰怕是蘇先生這小身板難以領受。”
蘇忱自然聽說了裴亭康的傷情,心中也是緊張,但想著今日既然來了如何能夠無功而返,望著裴亭安的眼神充滿了堅定,認真道。
“隻要能讓我見清歌,謹懷無懼。”
裴亭安揉著眉心嘴角微勾麵容緩和了幾分,衝著門口擺擺手。
“可真是個麻煩,帶蘇先生去見六小姐。”
蘇忱神情之間多了幾分茫然,似是不可置信裴亭安就這般輕易的鬆了口。
“世子,這是?”
裴亭安輕歎一聲,低聲道。
“你不是我鎮國公府的人,我沒有責罰你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