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住他不讓走。
“少帥呢?”
他整個晚上沒回來,難不成是在躲她。
“少帥領兵去前線了,快近年關了,少帥說如果能攻下陣地,就讓大夥回家過個安穩年。”
虞副官以為沈輕歡知道,現在才發現她居然毫不知情,回頭想想心裡禁不住咯噔一下。
少帥不告訴少夫人,自然是怕她擔心的。
他麵露悔恨之色,都怪自己這張臭嘴。
上前線?
沈輕歡的心頓時揪在了一塊,上一世她在嶽城與他鬨得天翻地覆,誰知道他在駐地卻是冒著生命危險在拚命。
她有多麼不懂事,後來的靳敬驍對她就有多憎惡,怨不得人家的冷漠無情,是她根本就沒有給過彆人半分的溫暖與同情。
“少夫人安心在營地等。少帥神勇,一路攻克了不少陣地,每戰必勝,少夫人不用替他擔心。”
虞副官說得氣勢恢宏,沈輕歡的心依然無法安靜,她知道他不會有事,五年後還成了督軍,吃霸四方。
可,她就是會擔心。
滿桌的早餐她食之無味,勉強嘗了幾口就讓人撤了。
又過了幾日,心神不寧的沈輕歡終於等來了靳敬驍,然而她等到的不是那個神勇冷俊的少帥,而是渾身是血的男人被人從擔架上抬下來,送上了手術台。
“怎麼回事?”
沈輕歡看到一身是血的靳敬驍雙眸緊閉,不省人事的躺在擔架上,她頓時血氣翻滾,幾乎把持不住的要暈厥。
隨行的參謀無法跟沈輕歡多做解釋,營地所有的內外科醫生皆嚴陣以待,沈輕歡幾次想衝進去,都被參謀長攔住了。
“少夫人,少帥正在手術,您在外頭等就行了。”
軍醫拉上了簾子,沈輕歡看不到裡麵的情況,天寒地凍的披了件風氅在外頭跺步。
虞副官與詹參謀以及靳敬驍的幾名親兵都在焦急的等待。
沈輕歡心亂如麻,眼底失去了鎮靜。
他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有事的。
她坐立難安,風雪吹在臉上冷不自覺。虞副官三番五次勸她進屋,她都不肯。
沈輕歡鼻頭凍得通紅,靳敬驍的手術做了近三個多小時,她就凍了三個多小時。連素來不喜歡沈輕歡的詹參謀都為之動容。
大家都隻見過沈輕歡要死要活的跟少帥鬨騰,從不見她對少帥如此深情。
又過了近半個時晨,靳敬驍手術台的簾子終於拉開了,沈輕歡第一個衝進去,快得讓人無法阻止。
她看他安靜的躺在手術台上,旁邊放著三顆血淋淋的剛從他身上取下來的子彈。麻藥還沒過,他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看上去就像是永遠都不會睜開眼似的。
沈輕歡的眼淚就這樣嘩嘩的流了下來,她不知道他後來回嶽城是帶著傷的,她隻一味的任性,傷他的心。
在她看不見的後方,他拿命拚回一個又一個的城池,在她看得見的前方,他用他的行動,為她帶回一件又一件她心儀的禮物。
那些,皆是他用命換來的。
“靳敬驍”
她撫著他的臉,已然是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