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祖母過不了多久了,希望他看在老人家快要仙遊的份上,不要傷她的心。
靳敬驍當時答應了,就沒有反悔的理由。
“是嗎?敬驍,你真的肯照顧疏柔一輩子?她這孩子就是太善良,如果能把她交給你,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老人眼中滿是期待,靳敬驍僵著不動的手改為與江疏柔兩手相握,看起來很恩愛的樣子。
“是的祖母。我會好好對待疏柔的。”
他說。兩道好看的眉卻下意識擰得緊了,微薄的唇抿出一條線,繃緊了下頜。老人又與他們聊了會,便慢慢合了眼。
見她累了,江疏柔輕輕起身告彆。
“祖母,我跟敬驍改日再來看您。您好好休息。”
她輕輕的為老人蓋好被子,老人嗯了一聲,思緒變得有些渾濁。靳敬驍與江疏柔離開病房,他們並肩走在醫院的長廊,江疏柔眼裡浮起氤氳霧氣。
她似乎思索許久才開口“剛剛,謝謝你。”
“謝什麼?”
靳敬驍聲線很淡,眉眼柔和,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幫我騙祖母。醫生檢查說她的腎臟功能已經不行了。就幾個月的命”
江疏柔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她微微顫動著雙肩“祖母從小與我相依為命,她比我母親還要跟我親近些,如果她真的走了,我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麼辦?我怕”
江疏柔嚶嚶的哭著,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靳敬驍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沈輕歡哭,他的心也跟著痛,江疏柔哭,他隻覺得她可憐。
此時,靳敬驍才明白,江疏柔在他的潛意識裡不過是種愧疚與責任。沈輕歡卻是徹骨的愛。
“敬驍——”
江疏柔就勢倒進他懷裡,抽泣得渾身顫抖。沈輕歡從病房看見他們後就遠遠跟著,當她眼睜睜的看著靳敬驍將江疏柔摟入懷中。就像墜入冰窖,心寒刺骨。
“敬驍——”
沈輕歡沒讓江疏柔在靳敬驍的懷抱待多久便開口喚著靳敬驍,臉上掛著波瀾不驚的淺笑。
江疏柔聽到沈輕歡的聲音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被抓包了似的,立刻與靳敬驍分開。她回頭急著解釋。
“輕歡,你彆誤會。敬驍不是有意抱我的,是我太傷心了,他想安慰我——”
江疏柔眼底有微波輕揚,透著陰冷的淺笑轉瞬即逝。沈輕歡徑直的朝他們走去,她看了一眼江疏柔,伸手直接插入了靳敬驍的臂膀。
“我以為你在軍政府,怎麼來了醫院,是來看望什麼人嗎?”
沈輕歡臉上掛著笑,絲毫不受剛剛江疏柔那欲現還掩的故意挑釁的影響。她像是不曾看見他們之間的親密,反而表現得落落大方。
“疏柔的祖母病了,我陪她來看看。”
靳敬驍沒想到沈輕歡也在醫院裡,雖然他堅信自己跟江疏柔沒有任何愈越,心還是情不自禁的往下沉。
他的小女人表現得太過平靜了。平靜得不像是一個深愛著她丈夫的妻子。因為,她臉上全然沒有醋意。
“哦,現在看完了嗎?剛好虞副官送我來的,可以讓虞副官送江小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