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醫見許令儀應了,忙領著身後的藥童退了出去。
“娘娘,要不要查下那藥童?”秋詞上前在許令儀的耳旁小聲道。
她注意到方才娘娘多看了兩眼徐太醫左側方的那藥童。
那藥童她也看了,眉清目秀不說,那白嫩的肌膚一看就不是太監。
許令儀頷首。
此時,內殿內還不斷傳出高才人的啜泣聲。
繪春在許令儀身側福了福身道“娘娘,秋月閣外來了些嬪妃也想探望高才人。”
許令儀是皇後,她不進去探望,其他的嬪妃自然也不能先一步進去。
許令儀回過神來,將手放到繪春的手背上後便步入了秋月閣的內殿。
秋月閣的內殿采用了大片冷色點綴,靠窗的紅木曲水桌麵上還放了一束山茶花,隻是那山茶花被散落進窗的雨水衝散了花瓣,孤零零地散落在了台麵上。
內殿已被宮人們簡單打掃過一遍了,可依舊蓋不住那濃鬱的血腥味兒。
許令儀進殿後,宮人們忙將玄色盒中的小粒艾草點燃後放進海棠花銅爐中,隨著嫋嫋艾草香漫開來,才掩蓋了少許血腥味兒。
著一襲月白寢衣的高才人滿臉虛弱地躺在床上,她察覺到門畔有聲響後忙抬眸看去,見進來的人是許令儀後,她的眸中多了一絲失望,乾涸的唇瓣也無力上揚“娘娘,皇上呢……”
說這話時,高才人的聲線帶了幾分顫抖。
仿佛隻要落下那濃密的睫毛,眸中的淚便會滾落下來。
許令儀到了高才人床畔的雕花細木椅上坐下,她見高才人麵色蒼白,心中也是格外的惋惜。
若這孩子能留下來多好……罷了,這成功哪兒有那般容易。
許令儀也不免難過,但她還是儘快收複好心情,對著高才人解釋道“皇上政務繁忙,又有急事需要處理,才先回禦書房去了。”
“娘娘,當真?”高才人聽了這話後,那原本晦暗的眸光突然明亮了幾分。
自從有了孩子後,皇上時常來看她,宮中好東西也往她這兒送,若是順利誕下孩子,彆說皇後娘娘的獎賞了,隻怕皇上和太後娘娘還會提她的位份,可現在滑了胎,皇上直接不聞不問地離開了。
高才人心中正難受時,許令儀緩緩道“秋月閣中的宮人都被送去慎刑司了,若是有人指使,不出一個時辰便能招了,皇上也說過一定會給你個交待。”
聽見指使二字,高才人身子一顫,她顧不得剛小產過的虛弱身子,忙伸手拽住了許令儀的衣擺。
“高才人,您這是做什麼?”繪春被高才人的舉動嚇到了,她忙上前打算隔開高才人與許令儀。
“繪春。”許令儀微微回頭叫停了繪春後轉頭看向高才人道“本宮不允許這宮內有肮臟之事出現,隻要不是你身子骨弱滑胎的,本宮定會叫那幕後之人好看!”
許令儀聲音冰冷,擲地有聲。
她雖未曾說安慰的話,可這話卻比百句萬句安慰的話都要有用!
高才人的眼底一酸,那淚便湧了出來,“娘娘,太醫往日給嬪妾請脈的記錄都有,嬪妾身子骨強壯,絕非是懷不穩。”
“本宮自會處理。”許令儀點頭,她按住了高才人的手道“你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聽見孩子二字,高才人眼底滑過一絲痛楚。
許令儀寬慰了高才人幾句後這才離開,在她離開秋月閣後,零零散散也有嬪妃進殿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