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藏著什麼殺手鐧呢。”
“施教授您拿出來給我們開開眼。”
“秦藝每年的教育資源，都是我們東藝的兩倍以上，和秦藝比起來，我們東藝多苦啊，學校的琴室都沒幾間，學生們需要一些公共設施還得排隊申請。”
“……”
施誠隻能把助理喊過來“讓他們審的快點，再拿一些歌過來，東藝的朋友們還在等著呢。”
“好的。”
助理快步離去。
負責審核學生作品的導師們也大概明白了施誠麵臨的情況，東藝這次過來似乎有點踢館的意思！
秦藝不能輸！
這事兒乍看就是一個麵子的問題。
但東藝可沒那麼幼稚，特意趕過來隻是為了裝個逼。
如果東藝回去把今天這事兒一宣揚，說秦藝的作曲係不如他們，會造成什麼影響？
必須要反擊。
可問題是，東藝拿過來的作品顯然很強，剛剛遞上去的歌，似乎都差了點意思。
大家已經審核過半。
後麵真的有足夠反擊的作品嗎？
作曲係的導師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對了。”
張文武笑著對施誠道“鄒瑜這歌，也許過不了多久就要正式發布了，演唱者都定好了，據說是絢爛銀光的一線歌手陳誌宇！”
施誠勉強一笑“恭喜恭喜。”
竟然被一線歌手看中了，可見鄒瑜這首歌確實不錯。
張文武聳了聳肩“據說陳誌宇最近四處邀歌，可惜一直沒有遇到合心意的，結果聽了鄒瑜這首歌當場就決定演唱，這讓我們學校非常意外啊，畢竟陳誌宇這種一線歌手很少會選擇新人的作品……”
炫耀，瘋狂炫耀。
施誠覺得屁股底下的沙發墊有點硬，調整了好幾次姿勢，還是不太舒服，不過他更懷疑是因為張文武坐在旁邊所以才這麼不舒服。
就在這時。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躁動。
施誠本就心煩意亂，聽到躁動愈發不爽了，當即起身道“亂哄哄的像什麼樣子，難道讓我們的客人看笑話嗎？”
施教授一語雙關啊。
張文武聽出來了，不過並不生氣，隻是大方的擺擺手“沒事兒，彆動怒。”
“是那邊出了首歌，老師們在討論呢。”
助理跑過來小聲解釋了一句。
張文武聽到了，挑了挑眉“終於又有歌了，我就說，秦藝這麼大的作曲係，怎麼會連一首真正的好歌都拿不出來呢？”
施誠沒說話。
他希望張文武這夥人趕緊離開，因為接下來拿什麼歌都沒用，在鄒瑜的作品麵前都是自取其辱。
“聽聽看嘛。”
張文武笑道“施老哥不會這麼小氣吧？咱倆誰跟誰啊，是不是？”
“那是自然……”
施誠快速白了對方一眼，咬了咬牙“愣著乾什麼，把歌拿過來。”
助理應聲，很快便發來一首歌，同時小聲解釋了一句“作曲係五班林淵的作品。”
“林淵？”
施誠心中歎了口氣。
作曲係有哪些水平不錯的學生，他都心中有數，林淵的名字他卻是第一次聽說。
被老師們看中，應該是這個林淵超常發揮了吧。
放在平時，這是喜事兒。
但放在今天，施誠卻高興不起來。
天賦有限的學生，再怎麼超常發揮，又怎麼和鄒瑜的作品比？
張文武挑眉“您好像對自己的學生沒信心啊。”
施誠看了對方一眼“我對秦藝的所有學生都信心滿滿，他們每個人都是我們秦藝的財富！”
這句話，施誠發自內心！
他不會因為學生們寫不出比鄒瑜更好的歌就去責怪學生，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好，一時的落後不代表一輩子落後！
“那就好。”
張文武沒有繼續刺激施誠，再繼續刺激下去，施誠估摸著都能翻臉了，那就有些過了。
“聽歌，聽歌。”
秦藝的教授打圓場。
張文武點點頭，戴上了耳機，聽起了這首歌，表情輕鬆而寫意，他不認為有人的作品能超過鄒瑜。
施誠和秦藝的教授們，也是戴上了耳機聽歌，不過表情均是有些凝重。
耳機裡。
歌聲已經響起。
自然的旋律，連接起乾脆的鼓點，帶動起從壓抑到步步激昂的前奏，讓每一句歌詞都清晰可聞。
“這歌……”
隨著旋律感遞升，施誠這邊的教授們，逐漸瞪大了眼睛，眾人對視一眼，均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愕。
與此同時。
張文武的笑容逐漸消失。
耳機裡的歌聲還在繼續，連貫的旋律結合在一起，竟然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要跟著打著節拍的衝動。
他忽然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
總感覺秦藝的沙發，坐起來有點硬？
耳機裡，旋律已經過渡到副歌的節奏，歌詞的咬字依然清晰，每個字眼都如同炮彈，在張文武的內心炸出大片大片的坑洞。
精彩的遞進，完美的轉換！
施誠長大了嘴巴，眼神中異彩連連，腦海中閃過無數的褒獎之詞，幾乎忍不住拍案叫絕！
而兩邊的教授，表情更是精彩紛呈！
尤其是東藝這邊，甚至有人聽著聽著，忍不住站起身了，雙腿不自然的動了兩下。
其實這歌一共就四分鐘。
主歌，副歌，再來一遍，很常見的形式。
可就是麵對這樣常見的形式，卻讓張文武生平第一次覺得四分鐘竟然如此漫長，以至於他愈發覺得屁股下的沙發有點硬了。
這秦藝咋不整點軟一些的沙發！
不僅僅張文武，東藝的教授們，此刻聽著歌，也是坐立不安，要不然也不會有人忍不住站起來——
意識到不妥又飛快的坐下。
四分鐘後。
所有人聽完歌。
現場詭異的沉默了下來，幾乎落針可聞，眾人不知道是在回味剛剛的歌，還是在想些彆的什麼事兒，總之沒人說話。
張文武倒是想說話。
但他張了張嘴，卻又覺得，嗓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愣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感覺巨難受。
按理說，施誠這會兒該說話了，畢竟之前被東藝折騰的挺煩。
但施誠也有點沒緩過神來，幾乎滿腦子都是最初的夢想，過了十幾秒，他才猛然一掐自己的大腿，驟然而來的疼痛感，讓所有意識回歸。
臥槽！
這什麼歌？
比鄒瑜還牛批！
林淵是我們學校的？
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他！
這一刻，施誠的內心已經風起雲湧！
他壓抑著心頭的狂熱，努力做出平靜的樣子，可惜聲音卻微微顫“這首歌我覺得好像還可以的樣子？”
“張教授咋看？”
“比之鄒瑜又如何？”
“我感覺好像比鄒瑜的差點。”
“是的，鄒瑜的歌確實不簡單。”
“東藝就憑鄒瑜一個人就讓我們秦藝說不出話來啊，張教授有這樣優秀的學生，真的是可喜可賀了。”
“……”
之前張文武說了一堆反話，現在秦藝這邊的教授們有樣學樣，一個接一個的開口，直接吹起了反攻的號角。
和鄒瑜比？
不好意思，不是瞧不起鄒瑜，而是林淵的這首歌，確實比鄒瑜那首更強！
“不錯……不錯……”
張文武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他周圍的東藝教授們，或是抬頭看著天花板，或是低頭盯著地麵，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物一般，偶爾則是伴隨著一兩聲清嗓的咳嗽聲。
氣氛太尷尬了。
張文武徹底待不下去了，他強笑著起身道“老兄啊，我這邊忽然想起來，好像有點事兒還沒處理呢。”
“是嗎。”
施誠也起身，直起腰，明明身高不如對方，竟生生站出了一股小山般的氣勢“張教授不多點評兩句？”
“打擾了，告辭！”
張文武帶著東藝教授團轉身就走，不過施誠等人看到，他背著的右手，悄然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他終於還是承認東藝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