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與卿硬著頭皮點點頭,“姑娘,京城的紙張書畫鋪子基本上都是畫雲齋的分號,聽說生意還做到了南方,大家都認畫雲齋的名頭,其他書畫鋪子被擠壓得厲害,不少都紛紛關門改做彆的生意了。現在就這家硯池齋,還在苟,苟……”
方與靈幫兄長接下了卡殼的成語“苟延殘喘。”
方與卿給了妹妹一個感激的眼神,重重點點頭。
青魚歎口氣,“那就進去看看吧。”
本來她還想著筆墨紙硯在哪買不是買,沒想到啊沒想到,京城裡連這都搞起壟斷了。
四個人進了鋪子,櫃台後來本來閒得快要打蒼蠅的掌櫃頓時精神一震,連麵前這古怪的客人組合都顧不上探究了,當即熱情招呼道“幾位貴客隨便挑隨便看,我們這鋪子彆看小了點,但筆墨紙硯書畫應有儘有,買得多了還能打折,價格絕對公道……”
“停!”青魚抬手打斷他的滔滔不絕,“我們自己看,麻煩安靜下來。”
掌櫃嘴角上方兩撇胡子一抖,訕笑兩聲乖乖閉嘴。
這會鋪子裡除了他們之外,隻有兩位客人。
青魚隨便逛了一圈,那兩位客人兩手空空離開。
“把你們這最好的紙拿出來看看。”
“最好的紙?姑娘,最好的肯定是最貴的……”
青魚懷疑這鋪子生意冷清估計還要歸功於掌櫃這張滔滔不絕的嘴,“彆廢話,拿出來便是。”
掌櫃肩膀一抖,轉身彎著腰翻翻找找,沒一會才摸出來一疊紙出來,順手用袖子抹了抹上麵落的灰。
青魚看在眼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庫存得積壓了多長時間,才能落上這肉眼可見的一層灰啊!
隻不過等紙張入手,她不動神色地又輕輕撚動了一下。
雖說這紙因為放得時日太久已經有些發黃發脆,但卻是要比昨日那畫雲齋號稱最好的紙要細膩幾分,倒是意外之喜了。
“你這些放得時間也太久了,紙張都發黃發脆了,有沒有剛造出來的?”
掌櫃苦笑一聲,“不瞞貴客,這紙是我們鋪子的老東家所造,也是偶然才得這品質上佳的一批,隻可惜這紙造出不久老東家便因太過勞累撒手人寰,沒能留下這紙的用料配方,我們少東家試驗數次,皆無法跟這一批相比。要不是實在快養不起這鋪子了,這紙少東家還舍不得拿出來賣呢。就剩下這些,再也沒有了。倒是有品質更次一些的,是我們少東家親手所造,貴客可要看看?”
青魚目光落在掌櫃麵上幾息,輕點了點頭。
接著拿出來的幾批,品質也還行,但確實不能跟最開始拿出來那批相比。
難得找到還算好用的紙,結果隻剩這一點,用完就沒了。
原身父親用來寫醫書的那些紙,以及原身在景王府練字用的紙,以她現在的身份偏偏還想買都買不到。
這是要逼著她自己造紙自己用嗎?
掌櫃被麵前這位姑娘的眼神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姑,姑娘,您這是要買,還是不買啊?”
“買是自然要買的。”不買接下來一個月她還有與卿與靈兄妹倆用啥,不過,“買之前,我想先見見你的少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