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珍若拱璧,深愛至骨,薑清瑤胡謅起來麵不改色,迎著阿提拉審視懷疑的目光,仍舊鎮定自若。
仿佛再問她千千遍,都是這個答案,不帶一絲猶豫。
她底氣太足,讓人不得不相信她的話。
反正安國侯不在這裡,她怎麼誇張都不為過,為了活命少吃苦,不寒磣。
薑清瑤繼續道“我有心疾,一緊張就胸悶氣短,呼吸不過來,給我準備一個單獨的房間。”
她頓了頓,“彆想著折磨我嚇唬我,我不禁嚇,要不然到不了塞外,我就死了,你們沒法跟上峰交代。”
“犧牲那麼多的人,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可不好。”
北漠人震驚了。
這個人竟然如此淡定的說著自己脆弱易死,還敢跟他們提條件。
沉默了一會兒,阿提拉皺著眉“給她鬆綁,照她說的去做。”
身旁的塔爾眼底露出遺憾之色,跟其他人收起那些折磨人的工具,什麼鞭子錘子烙鐵,全都用不上了。
從前落到他們手上的大夏人哪一個不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偏她這般脆弱,宛如易碎的瓷器,罵不得打不得,更彆說狠狠折磨她了。
北漠人給薑清瑤準備了單獨的房間,讓她待著,還給了她一些乾淨的吃食。
“我們這不是綁了個人質,而是請了個祖宗。”有人不悅道。
也有人質疑“她說的話是真的嗎?安國侯當真這麼喜愛她?”
阿提拉緩緩抬眸“據說越是勇猛的男人越喜歡嬌弱的女子,安國侯這般悍勇,那薑清瑤又似個瓷器一碰就碎,那就沒錯了。”
這是她在大夏蟄伏已久學到的本土文化,深以為然。
坐在房間裡聽到外麵的對話,薑清瑤一陣無語。
她敢肯定,要是安國侯見到她現在這副柔弱不能自理,宛如一朵小白花的鬼樣子,能喜歡她才有鬼。
她自己都遭不住。
為了活著,也隻能示弱於人前,藏鋒於身後了。
這一路直到塞外,薑清瑤愣是一點苦頭沒吃,小臉日漸紅潤起來。
隻是越往北越發冷,不由讓她想起上輩子為繼子求靈藥,腿落下疾,每逢寒冬臘月,雙膝便刺骨的痛。
疼得根本睡不著,冬夜裡隻能服些使人昏沉的藥,才能昏睡過去。
恍惚回過神,現在她還年輕,沒有經曆上輩子那些糟心的事,也沒有滿身的病痛。
真好。
她可要好好活著。
這一日,阿提拉帶著薑清瑤回去複命了。
深陷敵人營地,薑清瑤麵色淡淡的,跟著阿提拉去見他們北漠的大元帥巴圖。
巴圖,在北漠裡是“鷹王”的意思,寓意翱翔天際,俯視萬物的雄鷹之王。
隻有地位尊崇,武力強悍,極為威嚴的人才能稱為“巴圖”。
白色帳篷裡,坐在首座的男人,鼻梁高挺,嘴唇厚實,頭上頂著金銀絲編織而成的冠宇,上麵綴滿各色寶石,璀璨奪目。
男人身形高大魁梧,猶如一座小山包,寬大的肩膀上立著一隻老鷹。
他的年紀大概三十五六歲,目光如刀,落在薑清瑤身上。
阿提拉跪在地上,恭敬而虔誠“巴圖大元帥,人帶來了,她就是安國侯的未婚妻。”
眾人朝薑清瑤望去,隻見一位國色天香的青衣女子,發如墨,膚似雪,美得讓人一時失語,能讓天地間風景都黯然失色。
她不僅美,還很年輕,正是如花般的年紀。
巴圖中肯地評價“恐怕你們大夏的公主都不及你長得好看。”
阿提拉及時補充“大元帥說的不錯,她是上京城第一美人。”
“……”她不說,薑清瑤都忘了,原來自己還有這個稱號。
站在巴圖右邊的副將看得眼睛都直了,抬起下巴,高聲說道“大元帥,我想到怎麼羞辱那安國侯,夏人不是有一句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就讓我強娶了他的女人。”
“……”薑清瑤蹙了蹙眉,他是真敢想啊。
周邊北漠人哄笑起來。
巴圖思忖片刻,似乎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這群人就這麼兒戲的決定了她的命運。
巴圖忽然道“你願意嗎?”
薑清瑤想也沒想“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