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懷軒亦步亦趨地跟著,如今他臉上已褪去白淨,有了幾分遭受磨難的滄桑。
他再也不似當初那個眾星捧月,被人簇擁著的安國侯府世子。
而是成了軍營裡不起眼的“賀軒”。
安國侯不讓他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不許旁人知曉他是安國侯的兒子,讓他無法仗著身份獲得任何優待。
苦,太苦了。
賀懷軒才知曉,脫離了安國侯府世子這層身份,他什麼也不是。
在軍營裡,他毫不出眾,那些出身卑微之人都比他拔尖。
這讓他如何忍受?
這一切都是拜父親所賜。
今日難得休息一天,賀懷軒在街上看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鬼使神差便一路跟過去。
他的目光無法從薑清瑤身上挪開。
她比從前更美更奪目了,宛如盛放的牡丹,又似那嬌豔奪目的海棠。
賀懷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就想見見她。
看她過得好,他難過,若她過得不好,他怕是也會難受。
很矛盾。
賀懷軒覺得自己病了。
越是苦,越是懷念上輩子她對他的好。
待走近了些,賀懷軒忽然瞪大了眼睛,她脖子上的是什麼?
吻痕?!
那曖昧的痕跡刺痛了賀懷軒的眼,嫉妒和幽怨在心底蔓延開來。
他猛地用拳狠狠擊打牆麵,指節流了血。
父親對她……他不敢想象。
?凝皺了皺眉“夫人,後麵好像有人跟蹤。”
薑清瑤語氣微涼“是賀懷軒。”
之桃眉頭一跳,“啊?他不是在軍營嗎?”
薑清瑤“請假出營也是可以的。”
她早就發現有人跟著,原本還想看看那人想做什麼,沒想到他隻是一路跟著,連露麵的膽量都沒有。
難得休息,賀懷軒不陪在柳思思身邊?
薑清瑤料到賀懷軒不會安分,他吃不了軍營的苦,隻能用身邊的人去換取什麼,而他身邊如今隻剩下柳思思了。
賀懷軒不會讓自己冒險,那關鍵就在柳思思身上。
薑清瑤思索一下,道“回頭叫人查查柳思思的動向。”
須臾,她上了馬車,回府。
賀懷軒這才收回目光,想起今日要做的事情,趕緊跑去如意酒樓雅間。
“阿軒你終於來找我了。”柳思思撲在賀懷軒的懷裡,淚眼汪汪。
賀懷軒恍惚了下,問“接近勤王的事辦的如何了?”
柳思思心裡有點不悅,一見麵不問她和孩子如何,就問這個?
她還是柔聲道“一切都好,那勤王見了我……很是喜歡。”
原本勤王愛上那平民女子,就算再怎麼寵愛,也有消磨膩了的一天,殷妃以此為恥,容不得兒子中意這般卑微之人,把人勒死了,反倒讓兒子念念不忘,成了心結。
此舉,落了下乘。
後來殷妃也想通了,得不到才是最渴求的,但世間無後悔藥,人都死了。
如今,柳思思扮做那女子模樣,勤王驟然見到心心念念,魂牽夢繞的人,雖隻有七分相似,亦足矣。
計劃一切順利,賀懷軒露出了笑容,親了親柳思思的額頭。
“好思思,再忍一忍,待本世子事成,就娶你為妻。”
柳思思有幾分憂慮“可肚子裡的孩子……”
賀懷軒“你如今月份小,勤王不會發現端倪的,隻會以為是他的孩子。”
“隻是,接下來我們不要那麼頻繁的見麵了,免得被勤王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