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殿。
殿裡的瑞獸香爐裡燃著濃濃熏香,驅散了室內的藥味。
不遠處的屏風後麵守著兩個嬤嬤,而黎妃躺在床上,麵色微微發白,整個人縈繞著病氣。
最近被病痛折磨,黎妃削瘦單薄了許多,是一點氣色沒有,每次謹德帝前來,她都要鋪上厚厚的粉黛,撐起精神,不叫自己顯得憔悴。
“母妃。”永佳公主喉中發緊,伺候黎妃喝下湯藥。
因著黎妃病得厲害,謹德帝特許永佳公主免除禁足,進宮侍疾,全了她的孝心。
黎妃歎了一聲,“放心,母妃沒事,老毛病了,一年總有幾天身子不大爽利,吃些藥就好了。”
永佳公主聞言才稍微放下心來,隻是這回母妃的病實在太過嚴重,比以往都要重,讓人擔憂。
永佳公主道“母妃,最近上京城都是談論謝公和薑清瑤的事。”
黎妃眼裡透出冷意,卻是一笑,“不錯,正是本宮的手筆。”
永佳公主有些驚訝,“母妃做的?為了對付薑清瑤?”
黎妃神色似有不屑,“嗯,準確來說,是對付謝麟謙和薑清瑤,他們都是該死之人,讓本宮覺得很是礙眼。”
黎妃沒有告訴女兒當年的恩怨,自己一直惦記著彆的男人,要她如何開口?
這個臉麵,她還是要的。
她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當年趁著薛雲珠和謝麟謙沒有防備時,對他們下了毒。
天下奇毒永夜,都用在他們身上了。
永佳公主不太懂,她對薑清瑤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可那謝公又是怎麼回事?母妃為何要針對他?
黎妃撫著胸口,恢複了一些精神,嗤笑“此事一出,光風霽月,德隆望重的謝公轉眼淪為被商戶女拋棄的可憐蟲。”
“本宮就是要將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拽下來,成為人人可談論的凡夫俗子,將謝氏的臉麵踩在地上。”
薛雲珠死了,黎妃隻覺得無比的痛快。
如今報複謝麟謙,亦覺得遠遠不夠。
永佳公主在一旁看著母妃臉上陰暗的神色,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母妃,流言蜚語隻能損人名聲,卻是無法真正的傷害到薑清瑤。”
“嗯。”黎妃目光閃動,“本宮還有真正的殺招在後頭等著她呢。”
涉及國運天災,她薑清瑤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脫身。
離開明德殿,永佳公主與永安公主碰上。
“永佳姐姐,你終於進宮了,永安許久沒見到你,怪想你的,你以後可要多多進宮玩啊。”永安公主神態顯出幾分天真。
被她這麼一說,永佳公主想到什麼,拉下臉“是啊,多虧了某人,讓本公主連進宮都要父皇準許。”
永安公主卻像是完全聽不出她的怨懟之意,隻喃喃道“其實永安挺羨慕皇姐的,有父皇賜婚,覓得如意郎君,希望永安選駙馬時亦有父皇賜婚。”
她說著,臉上劃過一絲少女的嬌羞。
永佳公主卻像吞了一隻蒼蠅,臉色難看。
隻道她這個皇妹是個傻的,連父皇賜婚駙馬是為了敲打她都看不出來,竟也生出了羨慕,這有何值得羨慕?
“到了那個時候,你看中了誰,請求父皇給你賜婚便是了。”
永佳公主徹底沒了耐心,冷冷拂袖離去。
身後,永安公主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那是,本公主可不會像皇姐那般無用,嫁了個廢物駙馬。”
她永安公主,要嫁就要嫁給大夏除父皇外,最有權勢的男人!
不惜一切除掉絆腳石,誰擋殺誰。
等回到城東公主府,永佳公主回想著永安公主的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憤怒的情緒在心間升騰。
要不是薑清瑤,她如今還是父皇寵愛的女兒,自從薑清瑤出現,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