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死了……”
“嗯,”安是舲把玩著裁縫的剪刀,語氣散漫,“大祭司還沒死。”
周覃玟皺著眉頭,哪位國師是死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如果沒死,難不成對方找了替身?
安是舲不言語,反正他是肯定會殺了那個不知所謂的大祭司。
既然還有這麼一個大祭司活著,他們這場婚禮就會變得相當危險,即便推遲婚禮對方依舊會想儘各種辦法讓他們暴露。
門被推開,沉思的兩人望去,是耳歲泉。
“其實,也不用這麼擔心,”耳歲泉合上門,走到兩人身邊,“對方未必見過我和烏鴉。”
他們玩家的身份相當於自動載入,在之前隻是以一個虛無的形象生活,直到玩家進入才有了形象。
之前他們的身份都是平民,未必就那麼恰好和對方碰見過。
安是舲聳聳肩。
婚禮如約而至。
安是舲混在前來的賓客之中,儘可能將自己放在後麵,隻有這樣才更好觀察到誰動靜不對。
“你是哪位子爵的少爺,怎麼從未見過,是新封的嗎?”
安是舲歪過頭,盯著朝他說話的人,是位相當華麗的千金小姐,應當是哪位公爵的女兒,她的位置應該在前麵,大抵是好奇安是舲吧。
“小姐貴安,我是陛下新封的子爵。”
安是舲頷首,卻依舊坐在位置上,沒有一絲想要站起來的意思,周圍的人因為他的舉動倒吸一口冷氣。
千金小姐年歲不大,察覺不出安是舲這番行為有失體統,但安是舲出色的樣貌加之年輕有為確實讓她多了幾分好感。
“我是米莉安·洛亞,你可以稱呼我米莉安,”一位小廝打斷了米莉安的話,她隻能略帶可惜地朝安是舲行了一個淑女禮,“那麼,子爵,待會兒見,希望能知道您的名字。”
說完,米莉安抬腳走開,安是舲目送對方離開,看上去竟是有些癡。
一位公爵的女兒主動遞出了橄欖枝,周圍的人羨慕嫉妒了,倒沒有人覺得安是舲這樣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安是舲收回視線,手下意識地摸向脖頸,卻隻觸及到冰冷的皮膚。
——那個女孩兒的眉眼和路飲溪很像。
無端升起來的情緒讓安是舲煩躁極了,思想觸及到了禁區,腦袋如針紮般的疼。
青年極力克製著呼吸,手指攥緊了桌布,旁邊的人酸溜溜地道“知道你被米莉安小姐看上了高興,用不著這麼高興吧。”
安是舲斜睨過去一眼,血絲布滿了眼球,把那人嚇了一跳,低聲和同桌說著什麼。
不再去思考這些,安是舲的狀態漸漸恢複,婚禮也要開始了。
無論是新娘如此,還是交換王冠,一切的一切都那麼順利,好像真的就像耳歲泉所說的那樣。
但是安是舲清楚,對方絕不可能放棄這樣的機會,安是舲是直接廢了對方一枚棋子,風平浪靜反而是最不正常的。
上麵,耳歲泉挽著周覃玟朝著上麵的王座走去,變相突生。
一位端酒的侍衛腳下一頓,耳歲泉眼疾手快扶住對方,酒隻潑出來了一點在托盤上,問題不是很大。
一口氣還沒鬆完,耳歲泉突然端起酒往自己身上潑。
安是舲瞳孔驟然一縮,迅速往上衝去,一腳踹倒旁邊侍酒的侍衛,將事先準備好的袍子遞到周覃玟麵前,由他給耳歲泉披上。
“皇後千金之軀,耽誤不得。”
兩人交換眼神,周覃玟親自將耳歲泉帶下去,安是舲領著侍酒侍衛下去,場上嘩然,皇帝這哪是封了個子爵啊,這是在給自己培養鷹犬呢!
安是舲檢查過侍衛,沒有什麼問題。
懷揣著這件事,安是舲甩開一行想追問的人找到了周覃玟,耳歲泉雙手雙腳被束縛住在床上。
“我來的不是時候啊。”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
安是舲瞪大眼睛,隨後周覃玟試探性地將手放到耳歲泉麵前,耳歲泉突然就進入了癲狂狀態,拚命抬起腦袋去咬周覃玟的手。
雖然離水太久,海族確實會產生各方麵的不適,但是這樣的還是頭一回。
“問題可能出在那杯酒上麵。”
現在一整杯酒都被潑到了耳歲泉身上,他們根本檢查不了,兩人站在床前發愣,安是舲手出其不意地一壓,周覃玟差點撲到耳歲泉身上。
“聞聞。”
周覃玟狼狽地撐在耳歲泉身側,看起來很想罵人。
安是舲鬆開手,周覃玟站直就想揮拳,被安是舲格擋下來。
鬨是一回事,正事更重要。
“有怪異的氣味。”
“多怪,不會是他不洗澡吧?”
周覃玟的臉有了發綠的征兆。
其實還有一個問題,周覃玟一直沒有問,但看安是舲的表情,大概也心知肚明了。
——為什麼不懷疑耳歲泉呢?
安是舲怎麼可能沒懷疑過,但在這種情況下暴露自己,除非大祭司傻得可憐。
且說當時,耳歲泉的行為實在怪異,什麼樣的氣味能蠱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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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故事背景下唯一具備這種能力,隻有傳說中的海妖,也是這個副本中的人魚。
安是舲朝周覃玟問道“你那天和月在一起的時候,有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嗎?”
周覃玟的眼睛微微上瞟,半晌搖搖頭“沒有,隻有海腥味。”
有海腥味是正常的,但月是條小人魚,根本不具備參考價值,要想探查可能還得他重新回到海裡去看看了。
耳歲泉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跟著,安是舲乾脆將人丟給周覃玟照顧,獨自一人出海。
船隻遠離了港口,停泊在一處荒蕪小島,安是舲換了一條樸素的長袍,躍入水中。
久經乾涸,才遇水,舒服地發出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