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嗓音溫和,像是在對待自家的小寵物一樣,伸出去的手似乎想撫摸一下,但又在看清對方長相的時候收回。
沒有了觸手的遮擋,怪物的那張臉更難入目,就像被過度開采,隻剩下木樁子的皸裂開的貧瘠的土地,又像是一群七彩文鳥幼崽剛從乾涸的泥淖中鑽出來,嘰嘰喳喳地朝人張著嘴,全然變成了一種來自精神上的攻擊。
怪物想要嘶吼,卻被青年用繩子死死地勒著。
怪物的無法動彈,讓它看上去確實乖了不少,青年拍拍怪物的鱗片“不錯不錯,很乖,那麼你可以告訴我出口在哪裡嗎?”
這樣有禮貌的語氣,很難想象到是從安是舲的嘴巴裡說出來的,幾人表情怪異,南術脫離戰場直接離怪物遠遠的。
怪物自然不可能聽話服軟,當即撒開四肢胡亂衝撞著,想要將身上的青年甩下去,但這番行為除了讓它頭暈外,對青年造成不了一點傷害。
怪物沉默了,放棄了衝撞,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它服軟的時候,怪物突然往旁邊一倒,躺了下去,原本在它背上的青年猝不及防被壓在了下麵。
這個體型的怪物壓在身上,不亞於被一輛麵包車撞上,青年喉頭滾動,吐出一口血來,匕首劃過解開了繩子。
不等人來救,怪物突然蜷縮起身子,如同一個輪胎,從青年身上碾了過去。
安是舲差點交代在這裡,起身把嘴角的血抹掉,走到一個觸手附近,那怪物還在朝著青年的方向衝撞,但仔細去觀察,就能發現怪物規避掉了觸手所在的位置。
安是舲察覺到怪物想要繞開觸手追他,於是他平靜地抬起腳,舉在擺動的觸手正上方,臉上露出惡劣的笑容,他說“你猜是你快,還是我快。”
他不著急,觸手絕對會把現在的情況傳達給怪物的,雖然怪物看不見,但也能知道現在這個人類正在拿觸手的命威脅它。
怪物勃然大怒,也不顧什麼觸手了,直直衝了過去,主打一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青年暗罵兩句,一腳將觸手踩稀碎,扭頭就跑。
“喲,”周覃玟隻覺得現在的畫麵好笑得很,朝著奔跑中的青年高聲說道,“好狼狽啊,咱安是哥也會逃跑?”
青年瞥了他一眼,毅然更改了自己的奔跑路線,朝著周覃玟的方向疾跑而去。
周覃玟被迫跑動起來,安是舲譏諷“喲,咱周哥也是跑起來了。”
兩人對視間都有火花在閃動,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什麼,轉而朝著人多的地方跑動,偉大的安是·托爾夫斯基曾說過,一個人的倒黴總會被共享的。
這一趟溜怪下來,地上的觸手已經被摧毀了七七八八,剩下一兩隻堅守崗位的,也被他們踩碎了,這個時候他們直接停下,怪物就直接迷失了方向。
有些玩家意識到這一點,將自己移出了大隊伍,逐漸沒有了動作,怪物始終跟在大部隊後麵,即便這個大隊逐漸減少。
最後還在馬拉鬆的隻剩下五人,巧的就是五人都是一個隊伍的。
南術也想離開,但是她剛想離開就會被茶靜抱住手臂,殺手也想走,但他左是安是舲,右是周覃玟,稍微靠近某一邊,另一個人就會注視著他,盯得他渾身刺撓。
就這樣五個人僵持了許久,最終殺手終於忍不住了,“我一定要在這裡長跑嗎?”
周覃玟扭過腦袋,看著像是在關心殺手的身體似的。
“多運動運動,對健康有好處。”
殺手麵部表情失控,心裡罵罵咧咧的。
“所以我需要做什麼嗎?”
茶靜問道,她並不覺得這幾個人會無緣無故在這裡長跑,指定有什麼後招,這是她的直覺。
兩個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即一把繩子丟到了她懷裡,周覃玟指指地麵,隨後對她說道“你知道怎麼撈魚嗎?”
撈魚,最快的方式莫過於直接上網,對於一個球狀體捕捉的最好方式就是用網攏住,而他們並沒有現成的網子,正需要人編的時候,茶靜開口了。
茶靜抱著一把繩子沉默地望向另外兩人,這種事再怎麼也不能就她一個人來做。
三個人因為要編繩子,就迅速離開了,最後隻有安是舲和周覃玟吸引怪物的注意,兩人臉色如常,但視線卻不住地往洞口望去。
他們和這個怪物糾纏了太久,這裡怪物數量都不確定,也許還有其他的怪物隱藏在暗處,就等著這個怪物把他們弄死了之後分一杯羹。
他們分心去打量其他洞口的同時,其他洞口裡也有無數道視線在打量著他們。
“吼!”
一隻巨大的怪物從洞穴裡跳出來,站在兩人跟前,長達三米的巨大獠牙將滾球的怪物頂開,直接用手抓起兩人就要往嘴裡塞。
這樣的變故在場的人都沒反應過來,編繩的三人驚詫地望向這邊,看著新出現的怪物無不震驚,三人的動作停了下來,但麵對這樣的怪物,到底也沒有救人的勇氣。
安是舲看見三人動作停頓,手掌握著匕首,沉聲朝三人嗬道“繼續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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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聞言,都覺得手上的繩子有點燙手了,都要被吃了都讓他們繼續,這人就這麼自信自己不會出事嗎?
安是舲將匕首狠狠紮入怪物的手腕,用力一劃,硬生生剜下一塊肉,疼痛讓怪物嘶吼,將他甩到牆麵上,再重重摔在地麵上,怪物許是覺得不夠解氣,用力地一跺,地麵上頓時多出一個巨大的腳印。
安是舲閃得很快,並沒有被踩到,但身上本來就沒大好的傷更重了,原本錯位的肩膀似乎更加嚴重了,隱隱有了骨刺穿的架勢。
周覃玟在自己黑洞裡掏了半天找到一條鞭子,趁怪物不注意綁住對方,然後重複安是舲的做法,這一次怪物更生氣了,捏著周覃玟就往地上狠狠摔去,但提前做過準備的人自然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