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歎了口氣:“小小姐不知道,應氏的危機,從兩年前就有苗頭了。”
“應氏這兩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我們變賣了很多資產,給集團輸血,很想簽下新的合作,期望可以起死回生。”
“但圈內的消息都是互通的,應氏快不行的事大家都知道,哪兒有什麼好的合作願意跟我們談?”
“說是突然破產,其實早有征兆,就跟……稻殼一樣,內裡早就被蟲子蛀空,隻剩下一層薄薄的外殼,自然是一敲就碎。”
應如願心頭緊繃——對上了。
跟二夫人在杭城趙家花園裡告訴她的話對上了。
二夫人也說應氏兩年前就不行了,那時候的應氏就已經被控製,在販毒。
應如願緊接著追問:“那兩年前的應氏,怎麼會經營不善?”
“這……”李正的表情變得諱莫如深。
應如願試著拋磚引玉:“是因為,我姐交了一個男朋友嗎?”
李正倏地抬起頭:“小小姐,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那是我姐姐,她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李正謹慎地問:“那……那你還知道什麼?”
應如願屏住呼吸:“李經理,你這麼問,是有什麼秘密嗎?”
李經理斬釘截鐵:“沒有秘密!”
“是嗎?可是你的反應好激動,不像是沒有的樣子。”應如願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李正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
“……”
應如願忍不住攥緊了筷子。
他果然知道真相。
他們都知道真相。
知道應氏怎麼破產,知道她姐姐怎麼會死,知道罪魁禍首是誰。
也是。
他們都是她姐姐身邊的“輔政大臣”,公司是這麼一步步走入絕境的,他們自然是比誰都清楚。
隻是不願意告訴她而已。
這一點,應如願在其他的老臣那邊已經領教過了。
李正是她現在唯一能突破的口子,她不能輕舉妄動,她要耐心,一定撬開他的嘴巴。
應如願籲出口氣,神情恢複自然。
“算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們當務之急,是幫助星火百花眼下的渡過難關,我們先做好這個,你記得把鹿寧的聯係方式給我。”
李正抽了一張紙,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鬆了口氣:“好,好。”
·
吃完了飯,李正堅持要替她結賬,應如願沒有推辭。
兩人一起走回薄氏,李正突然說:“小小姐,我可以,冒昧地問您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
“你跟薄總……是什麼關係?”
應如願頓了頓,看向他:“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李正尷尬一笑:“我不敢猜。”
應如願雙手背在身後,小皮鞋踩著自己的影子,她承認了:“就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
李正從一起吃飯的那天晚上,就看出來他們不對勁,但聽到她承認,他還是麵露錯愕。
他們不是繼兄妹嗎……這是,不可以的吧?
應如願卻停下腳步,麵對著他,感情真摯:“李叔叔,我拿你當自己人,所以不隱瞞你,我們認識的時間雖然不算長,但我們有共同的回憶,有同樣在意的人。”
“你能為了我姐姐,竭儘全力保住星火百花,說明我姐姐對你也很重要,我姐姐以前在家,也經常跟我說,她接手應氏才十幾歲,什麼都不懂,多虧有你們這些叔叔伯伯輔佐她,她才能撐起應氏,她心裡把你們當成父親一樣地敬重。”
“我也是,我也覺得,我們就像父女一樣。”
說完,她對李正露出一個毫無城府的,天真爛漫的微笑。
李正的心頭狠狠一個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