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靠著頭頂每隔五米鑲嵌著的小燈隱約照亮四周,金發青年與清靚女子一前一後走在狹窄的通道中。
然後就一起聽見了不靠譜的同事在耳麥裡忽然宣布,行動地點內放有炸藥。
……而且引爆權限還掌控在他們目前正在追殺著的目標人物手中。
“炸彈爆炸的預計範圍是多大?”
不算太明亮的通道內,基爾停住腳步,皺起纖眉詢問對麵這個給出噩耗的人。
然而她這句話還沒來得及等到回答——驟然間地動山搖塵土簌簌,頭頂碎裂的石塊摻雜著泥土頃刻間轟然砸下!
幾乎是同一時間,沉悶巨大的爆破聲從二人身後猛地傳來!
——是屋子裡埋藏的炸藥被引爆了!
對此心中有所準備的金發青年頭都沒抬一聲不吭,刹那間改走為跑,眨眼的功夫就向前躥出去了五六米遠。
他身後的基爾愣了一下同樣反應很快,頂著滿頭的塵土跨開步子拚命緊隨而上。
他們這可是在地下,隨時都有塌方的風險!
這一路上都沒有岔路口,他們兩個不管不顧的狂奔出了大概二十幾米的距離,終於看見了這條密道的儘頭。
儘頭牆上,一米長寬的方形鐵製隔板已經被人拆卸下來隨意扔在旁邊。與此同時陰涼氣息撲麵而來,讓人忍不住打出個寒顫。
安室透從外套口袋中摸出手指大小的便攜手電筒將其打開,神情冷靜的蹲下身朝洞口外側探頭望去。
是城市下水道分支,異味尚在可接受範圍內,大致望去也還算乾淨,落腳沒有任何問題。
他們現在所在的洞口位置離下方堅實地麵有近兩米高,對於不恐高的成年人而言還稱不上是麻煩。
這樣想著,金發青年毫不猶豫蜷縮起身體,從麵前的洞口果斷跳下。
耳邊風聲乍起又消弭,雙腳落地輕盈,隻有些許衣物摩擦的細碎動靜在這方空間裡響起,又很快被不遠處的滴答水聲壓過。
“還好這密道不算太長,不然我們就要賭一把自己會不會被活埋在裡麵了。”
同樣拿出迷你手電筒的基爾也跟著跳了下來,一邊麵不改色觀察著周圍環境,一邊表示慶幸。
安室透背對著她,大半張臉都隱藏在陰影之中,並沒有接話。
其實在朝香酒說出那棟房子裡存有炸藥的時候,安室透就不怎麼擔心自己會被爆炸波及。
酩悅住的是一棟民居房,周圍還存在著其他平民。
對方大概很樂意用爆炸銷毀自己的一切痕跡,順便再坑一把組織成員,卻絕不會肆意濫用炸藥導致周邊的無辜百姓受到傷害。
按照當時他和基爾在密道中行進的距離和方向判斷,他們早就不在那棟民居範圍之內了,因此最多隻會受到些許連鎖反應的迫害。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雷聲大雨點小的,也隻是看上去唬人而已。
爆炸發生以後從他們頭頂落下來的都是些細小碎石土塊,要說直接塌方是不太可能。
甚至,安室透還懷疑,正是因為對方從安裝在客廳內的監控裡看見入侵者中有自己的身影,所以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引爆炸藥。
——酩悅不想讓自己留下的機關陷阱傷害到安室透。
可是這樣怎麼行……
如果對方在一開始就當機立斷引爆那些炸藥的話,至少他們就沒辦法再從一堆廢墟裡找到這條密道的入口了。
也就不會這樣一路追蹤到這兒,不清楚什麼時候就會直接相遇。
金發青年悄然攥緊垂在身側的手掌,又很快無聲無息的強製自己舒展開來。
“看來還要感謝近幾天沒有下大雨的老天。”
手電筒集束的光芒從光滑地麵上隱隱約約的盈盈水光掃過,基爾在輕薄的水流霧氣中不算太困難的辨彆出地上沾染著塵土的深色腳印。
泥土是剛才那條簡陋密道裡的東西,她和波本的鞋底上也有不少,行動間同樣會在此處留下清淺的足底印記。
基爾判斷了一下那行殘留下來的腳印間距,繼續道“酩悅逃走得很匆忙急切,我們最好要加快速度了,波本。”
安室透嗯了一聲,卻沒聽她的立即行動,而是抬手敲了敲耳麥測試信號“喂,琴酒,你們沒被炸死吧?”
琴酒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愉悅,隔著虛空都能感受到他的不耐煩與怒火“損失了幾個梅斯卡爾的小東西,另外蒂塔行動不便,退出此次任務。”
行動不便,那就是被房子裡的炸藥給炸沒了一半的戰力。
至今為止他們連酩悅的麵兒都還沒瞧見,就直接被坑廢了一個小隊成員,琴酒心情能好才怪。
通訊頻道裡隨即響起庫克冷淡無波的聲線“波本,你們兩個目前的狀態怎麼樣?”
安室透聳肩“我們的運氣比蒂塔和梅斯卡爾的玩具要好多了。”
旁聽對話的基爾抽了抽嘴角,不明白身邊這人為什麼每句話都能帶上獨特的嘲諷意味。
安室透身體力行的證明自己還可以更拉仇恨一點“行了,既然已經確認後方指揮官沒被倒黴炸死,那我們這邊就繼續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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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來琴酒一聲含著戾氣的冷笑。
安室透短暫性失聰。
手電筒細長集中的光束在不見天日的地下通道裡交錯晃動,金發青年重新邁開腳步,和基爾一起朝腳印方向疾奔而去。
基爾的判斷沒錯,風原有閒跑得是很急。
因為不急容易沒命。
他雖然已經對黑衣組織會找上門這件事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那不包括這幫凶神惡煞的鬼選擇在青天白日突襲他的住所來殺自己。
“就是說,是不是太囂張了億點?”
紮著小鬏發絲淩亂的青年裹著件深藍色調的休閒外套,從少有人問津的小巷下水道蓋下露出頭來,忍不住無語吐槽了一句。
他掀翻頭頂的蓋子,雙臂用力撐住地麵,憋住一口氣把自己的身子從底下整個兒薅出來。
“呼~雖說前幾天跟木雲那家夥吹得很酷,但就結果而言,我這運氣很差呐。”
組織裡有那麼多人,偏偏被他遇上的是波本。對方不光不能理所當然放水,他這邊還要處處顧忌防止誤傷。
“嘖,逆風開局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風原有閒挑了個方向疾步走出,同時抬手抓了抓眼前有些礙事的頭發,索性一邊走一邊拆了辮子重新胡亂揪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