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雲和泉在接到風原有閒的求救消息後一路向西追趕而來,然而才剛剛進入西郊區域,就被強行截停下來。
達成這一局麵的代價是雙方駕駛的車輛在彼此激烈角逐之中全部報廢,其中一輛此刻還在二人身旁不遠處熊熊燃燒。
黑發男人拍去身上沾染的塵土,迎著對麵那快要將自己刺穿的眼神,從容平靜的將手中拎起的西裝外套披在身後。
而在他進行這一連串動作時,黑漆漆的槍口慢慢被一隻纖細有力的白皙手掌平穩舉起瞄準,混合著其主人飽含殺機的視線,死死鎖定獵物咽喉。
“木雲和泉。”
高馬尾束在身後,如玉似霜般的女人全然沒有平日裡冷淡漠然的做派,又輕又慢的念出了這無比陌生又無比深刻的名字。
她那雙狹長上挑的黑瞳仿若深不見底的黑洞一般吞噬了無數情緒,又像是死寂了數百年的深潭陡然沸騰翻滾起來,點點滴滴都書寫著仇恨二字。
“我們終於又再見了。”她一字一句道。
“是啊。”
木雲和泉垂眸掃過那把對準自己心臟的手槍,又抬起眼來望進那雙漆黑眸中。
他平靜道“仔細算一算,我們都已經有八年時間沒有見過了。”
他們在八年前一夕之間關係大變,從並肩作戰到兵刃相見,再到各自懷揣著濃烈殺意的分彆。
而在那之前,他們已經相處了六年。仔細算下來,是從十四年前就已經認識了彼此。
十四年前,白鳥天海還是個尚未成年的黑長直少女。正是彆人口中十八歲一枝花的年紀,卻好武成癡,每次一提起打架切磋就會眼神發亮笑容雀躍。
十四年前,木雲和泉用的還是“若月奏夜”這個名字。青年一襲黑長風衣凜然如夜空高懸冷月,行事恣意桀驁似深淵隙罅之風,意氣風發,令眾惡徒聞之色變。
如今,在這十四年後的今天,庫克舉槍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唇色蒼白身形清瘦,黑色西裝的衣角飄搖,就像是根被風一吹即可屈腰伏倒的竹竿。就這麼和自己對峙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忍不住抵唇咳嗽了兩次。
那從前仿佛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令其折服的腰柱,如今卻隻這樣簡單就能讓它輕輕彎下。
庫克忽而扯唇笑了起來,笑容譏諷而憤怒。
“這算什麼?木雲和泉,就是你的那份光明理想讓你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嗎?”
黑發男人半斂鳳眸再咳幾聲,居然也不反駁這份嘲笑,而是坦然道“如你所見,目前看來確實是這樣的。”
庫克倏然收起了笑容,緊緊盯著他平靜無波的眼睛“你不後悔嗎?”
“悔與不悔又有什麼分彆,走過的路便是既定的路,而我已經一路走到了現在,並且從未想過要往回踟躕一步。”
木雲和泉輕笑“還是說,你隻是想從我這裡尋求一個答案?”
“嗬……也許吧,也許我執著於一個答案,並為此整整等待了八年之久。”
搭在扳機上的食指漸漸用力,庫克垂下眼簾。
“八年,真的太久了。而我也在剛剛忽然意識到,無論這個答案究竟是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對它感到滿意。”
“所以,”她重新掀起眼簾,狹長眸中寸寸凝結,淩厲與殺意於刹那間彌漫至整張臉龐,“就讓這個日期永遠截止在八年吧。”
她猛地扣下了扳機。
“砰!”
“砰砰——”
【臥槽!】
【啊啊啊啊啊木雲老師!!!】
【啊啊啊我靠瞄準心臟的子彈都能躲開?!老師姬你是我的神!】
【(尖叫)但是後麵這兩槍沒能躲開啊!!!(發出爆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