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婧瑤莞爾一笑,“是呀,每年花朝節,妾的哥哥都會帶著妾出門遊玩。”
“我在塞外長大,回來的第一年錯過了花朝節,去年是我參加的第一回,第一次感受到京城這麼熱鬨的節日呢。”
淩悅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輕輕晃動著身體,頭上的步搖隨著她的晃動而輕輕晃動。
蘇婧瑤聽罷,眼中閃過一絲向往。
“妾見過京城的繁華,卻從未見過姐姐口中的塞外,隻是在書中見過塞外的風景,‘天地一孤嘯,匹馬又西風’,妾常常感歎塞外英雄們的悲壯,因為是他們的守護才有了京城的繁榮。”
淩悅自幼便喜歡舞刀弄槍,對於詩詞並沒有太多的涉獵,所以她並不清楚蘇婧瑤所說的那句詩的具體含義。
雖然她生活在塞外,可她身為女子,父親又是守衛邊疆的將軍,她自己從未曾真正踏入過戰場。
對她來說,塞外是一個可以自由自在地策馬奔騰的地方,沒有那些繁瑣的規矩束縛,是她心之所向。
但對於邊關的戰士們來說,塞外卻是他們不得不去承擔和守護的地方。
淩悅隨口說道:“之後我與你細細說說塞外的風光,書中哪能描繪出那樣壯麗的景色呀!”
蘇婧瑤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是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妹妹真羨慕姐姐的見多識廣。”
“哈哈哈,我會準備好塞外的美酒與妹妹共飲。”
“多謝姐姐。”
君澤辰靜靜聽著兩人的談話,也很欣慰她們二人和睦的相處,兩人都是同樣的心地善良和純潔。
他不希望兩人站在對立麵,像如今這樣和睦相處是最好的。
隻是君澤辰也是剛剛從兩人對話中才驚覺,自己曾經的認知是多麼片麵。
他曾經以為在京城養尊處優的世家貴女們從不會知道邊關的悲涼和淒壯。
可現在看來,即使是從小在塞外長大的淩悅,似乎也無法真正感同身受戰士們所麵臨的艱難。
若是可以,沒人會向往塞外,戰士們心中最渴望的,始終是家的溫暖,是那片熟悉的土地和親人的懷抱。
這些都是君澤辰真正上過戰場後才體會到的。
君澤辰的目光落在蘇婧瑤的身上,目光中交織著複雜的情感。
他不得不承認,蘇家對蘇婧瑤的教導是極為成功的。
她就像一朵盛開的花朵,美麗而優雅,舉手投足間儘顯大家閨秀的風範,禮儀方麵更是無可挑剔。
她心胸開闊,能夠包容萬物,讓她在任何環境中都能自得其樂,即使來到東宮,被他打壓,被他嫌棄,她也很堅強。
她的灑脫並非表麵上的輕鬆自在,而是源自於她豐富而充實的精神世界。
蘇婧瑤平常的生活雖然奢侈,可是她卻能感同身受底層百姓的苦難,從她從小就會為百姓捐款就可以看出她的善良和悲憫之心。
而君澤辰知道這些,也是因為自從知道要娶她,他就派人去查過蘇婧瑤。
馬車剛剛駛出皇宮的大門,淩悅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掀開車簾。
隨即她將頭淺淺探出車外,雙眼緊閉,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麵的空氣,臉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在儘情感受這來之不易的自由的氣息。
而蘇婧瑤則始終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身姿優雅,脊背挺得筆直。
她的表情平靜如水,眼神清澈而淡然,對於外麵的風光,似乎毫不在意,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興趣。
她隻是靜靜地坐著,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像。
對於蘇婧瑤而言,宮外確實對她沒什麼吸引力,京城這塊地兒,她從小跟著哥哥幾乎逛了個遍,皇宮的生活對她而言反而刺激許多。
君澤辰也習慣了淩悅出宮後的跳脫性子,眼神溫柔的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馬車很快就在醉霄樓前停下了。
醉霄樓的掌櫃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不時地向遠處張望著,顯得有些焦急。
當他看到君澤辰領著兩位美婦下了馬車時,眼睛頓時瞪大了,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們。
尤其是看到那位身著綠色衣裙的女子時,他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在醉霄樓十幾年,他見過京城中各色各樣的美人,可這位夫人的樣貌卻還是讓他感到無比驚豔,那種美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麵前的這位貴人真是好福氣啊,兩位夫人都是如此的美貌出眾。
他連忙走上前去,幾步就來到了君澤辰等人麵前,微微躬身,恭敬地說道:“貴人,你們定的天字號包廂,我這就帶你們上去。”
“帶路吧。”君澤辰淡淡地說道。
“是。”
掌櫃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在前麵引路,腳步顯得有些匆忙。
他雖然不知道貴人的身份是何,但是醉霄樓的老板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伺候好今晚這位貴客。
掌櫃自然不敢有絲毫懈怠。
今日的醉霄樓可謂是熱鬨非凡,幾乎爆滿,每一桌的客人都早早地預定了位置。
就算是能來醉霄樓消費的普通客人,無不是有著一定的身份或雄厚的資產。
他們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還從未見過有誰能讓醉霄樓的掌櫃如此恭敬地迎候。
一道道似有似無的打量目光,如同細密的絲線,交織在他們身上。
君澤辰對於這些視線早已習以為常,他目不斜視地跟在掌櫃身後,步伐堅定而從容,一路來到了天字號包廂。
包廂內,早已備好了豐盛的酒水菜肴。
待蘇婧瑤他們都紛紛落座後,掌櫃滿臉堆笑地說道:“貴人,這些菜都是你們提前定好的,若是還有需要,隨時叫我,我就先退下了。”
這些精心準備的菜肴自然都是安順安排的。
君澤辰輕輕揮了揮手,掌櫃和一眾夥計便恭敬地退了出去,隻留下他們三人,以及安順,妙雲等丫鬟們。
蘇婧瑤看著眼前的這些菜肴,眉毛微微一挑,看來君澤辰還是將她的喜好記在了心裡。
桌上擺著不少花膳,以及一些養顏的湯膳。
淩悅看著這些膳食,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阿澤,怎麼點了這麼多的花膳?你不是不喜歡這些清淡帶著甜膩的食物嗎?”
“今日是花朝節,這些花膳孤已讓人改良過,並不會太過甜膩,而是清新可口,悅兒可以試試。”
君澤辰自然不好說是為了蘇婧瑤單獨點的,怕淩悅誤會。
他擔心蘇婧瑤出來吃不習慣,提前就向妙月要來了花膳的食譜,然後讓醉霄樓的廚子精心製作呈上。
蘇婧瑤自然也明白這些花膳顯然是君澤辰特意為她準備的,水潤的眸子悄悄地打量著君澤辰,正巧與君澤辰的視線相對。
她頓時慌亂地猛地收回視線,臉上泛起一抹緋紅,宛如天邊的雲霞般豔麗動人。
君澤辰的目光瞬間變得有些深邃,看著她小女兒情態儘顯的樣子,又想起了她床榻上嬌嬌柔柔,麵紅耳赤的情態。
淩悅絲毫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微妙氛圍,沉浸在品嘗花膳之中。
她一邊細細咀嚼,一邊讚歎。
“阿澤,這花膳確實如你所說,很是可口。不過我還是更喜歡那些葷食,吃起來更香!”
說罷,她也不顧君澤辰是否已經動筷,開始享用,儘情享受著大魚大肉帶來的滿足感,以前在塞外,她就喜歡美酒配各種葷食,美妙極了。
淩悅在皇宮外,說話做事都顯得格外隨意,她一邊用膳但也不忘一邊給君澤辰夾菜,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君澤辰對於她的這些親昵舉動早已習以為常,隻是微笑著任由她去。
與此同時,蘇婧瑤則不緊不慢地品嘗著花膳,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透露出一種高貴的氣質。
對於那些高油高鹽的食物,她是半點也不碰,隻是專注於眼前的花膳和一些養顏的湯膳,細細品味其中的美妙。
用完膳後,酒樓外麵已是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街道的兩旁高高掛起了一盞盞花燈,將整個街道照得亮堂堂的。
繁華的街道上人頭攢動,男男女女們都穿著嶄新的衣裳,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他們或三五成群地漫步在街道上,或駐足觀賞花燈,或在各個攤位前挑選著心儀的物品,好一番熱鬨非凡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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