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有話?木柔桑一雙水靈靈的眼兒十分可愛的瞪向他,大意是不招來的話,今兒他甭想出這房門。
“妹妹,聽楊大哥說,他的商隊過些時日便要去一趟西域,我托他帶回來的東西已經把本兒賣出來了,今年春上新釀的桃花酒,還有這幾個月收上來的乾貨並蜀錦,我打算再把三萬的本投進去,多賺上一把。”
他說到這兒停了一下,又道“舅舅幫我相中了一套中等院落,就在離舅舅家不遠的貓兒胡同,隻人家要七十八萬兩紋銀,舅舅已為我做擔保,我打算明兒再去找楊大哥商量一下,把自己的商隊擴一下,然後請他幫忙一路照看一下。”
這事兒木柔桑卻不能替楊子軒做主,便道“那哥哥明兒可要與他仔細相商,三萬本錢的東西運回來也不算太多。”
“是呢,他主要是銷在京城、襄州、江南等地,我便隻守著蜀州便成了,那也是塊金疙瘩。”
木柔桑聞言抿嘴笑道“原還替哥哥操心,沒成想哥哥自己便盤算好了。”
心中卻有些失落,小時候她還能動動腦子不著痕跡的提點他。
大了以後木槿之卻已是處處能當家做主,木柔桑反而不再輕易拋頭露麵了。
木槿之悄悄看了她一眼,見木柔桑不再追問他未來媳婦子的事,這才暗地裡吐了口氣兒。
“我想著陪嫁一個鋪子有些不妥,正所謂好事成雙,便想著多販賣一次也能多賺些銀子湊手,隻是可惜不能買到城東主街的,唉,還是銀子不夠用。”
木槿之想著,即然沒銀子給她置個院落,那便多賺些再加上木柔桑手中的,應該能再湊個小鋪子。
“啊,這事兒我忘記跟你說了,舅母卻是願意借我些,我算過了,等到我出嫁時,京裡的兩個繡莊並外頭的三個,應該七七八八能還上大半。”
想到木槿之為賺錢煩惱,便道“哥哥也莫要急於一時,終歸咱家是火旺起來了。”
木槿之說道“看來是我性急了,也是,但凡世家哪個不是積累了幾代,我木家也不過是剛開始罷了。”
“嗯,也不知意楊哥與鳳釵可還好,轉眼之間,我們來京裡已半年,他兩人也不過是年後才寫過一封信。”
木槿之勸道“你隻管放心,意楊哥不是說了嗎?他得了先生的賞識,又加上他是我堂哥,在蜀州城裡到也還吃得開,加之他又不是惹事的性子,隻是,他上回信提起大伯了。”
室內一時靜謐,唯有桌上的燭火啪啪的作響。
木柔桑伸手摸了摸自個兒小下巴,說道“大伯?”她已經很久沒有記起這號人了,久到她都快忘了這個人。
“嗯,那個菊花就不是個省心的婦人,怕是又要吵鬨一番!”木槿之現在不在蜀州城了,木雲在菊花的煽動下,便想挖挖木意楊與木鳳釵的私房。
木柔桑冷笑道“多虧我那時把鳳釵塞去了彩衣閣,若不然,碰上個從大宅門裡出來的家生子,就她那性子,隻怕是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那個菊花太不安分了,還好大伯母當時帶著三兄妹是賃的小院子,不然,還不知那婦人怎地鬨騰。”木槿之對於木雲那點子破事十分不耐煩。
木柔桑捏起一顆奶香瓜子慢慢嗑起來,心道楊子軒新出品的這個瓜子味兒實在太好了。
小嘴說出來的話兒卻是不饒人“哼,還不是因為大伯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還不得當菩薩供著。”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木槿之頓時言前一亮,心中便生出一計來,忙起身與木柔桑道彆,也不待她多說,便急匆匆的走了。
木柔桑見他行色匆匆的的身影沒入黑幕中,跺跺小腳不奈的喃喃自語“一個兩個怎地都如此忙碌,唉,原來閒著更無聊啊!”
“姑娘,奴婢瞧著最近天氣好,不若待夫人病好了去寺廟裡添添香火錢。”
木柔桑想起自己的來曆,便點頭同意了,隻說到時叫春意多取些銀子帶著,她又進房裡看了一回左夫人,見她喝了藥睡得很沉,又叮囑了她身邊的翠衫、翠鸚一番,這才回房睡去不提。
左夫人也是個要強的,嫁給左人佑這些年,隨著他的官職水漲船高,越發順風順水慣了,偏在此時被娘家族親打了臉,氣得個倒仰,成日裡歪在床上哼哼唧唧,木柔桑自是放下女紅,與喻秀珠兩人奉湯侍藥,伺候於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