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楊冬湖不一樣,他小時候受了一場大寒,差點兒斷送生命,即使是後頭救回來了也沒有好生調養,留下了體寒的毛病。
女子體寒尚且難孕,更何況是一個本就難孕的哥兒。
趙洛川人再好,可他本質上也是從小在傳宗接代的耳濡目染下長大的,若是知道自己身子有問題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長久以來七出之罪,無子便占在頭一條,村裡若是有哪家新婦半年還不見身孕,婆家早已心焦萬分,要是一年還無所出,婆母就要開始著手準備著給兒子到人伢子手裡買個便宜的回來傳承香火。
待到三年後依然不見有孕,便可以七出之罪休棄。
楊冬湖不止一次慶幸朱翠蘭明事理,從不對自己說重話,更不可能給趙洛川屋裡塞人,但是自己來趙家也快小一年了,外頭怎麼也會有流言傳出。
他可以不在意有沒有孩子,但是他在意的是趙洛川的想法。
趙洛川把人朝懷裡又摟緊了幾分,將下巴放在楊冬湖肩頭,柔聲道:“不能生就不能生,誰規定哥兒就一定得生孩子了,我就覺得咱們兩個過的挺好,我才不稀罕。”
他拍拍床上的褥子,笑道:“床就這麼大點兒,咱倆睡正好,再多一個人我睡哪兒去?”
楊冬湖臉色稍霽,心裡的擔憂褪去了不少:“你不怕外人說你?”
“愛說什麼說什麼去,能礙著我什麼事兒,難不成沒有孩子我就成罪人了?外頭有人說什麼你也不必往心裡去,咱們順其自然就行,有就有,沒有也不強求,嬸子哪兒也是,她要是心裡著急說什麼你聽過就算了,實在不行你就全推到我身上,就說我不行,想來她也不會再多說什麼。”
“你淨瞎說什麼。”楊冬湖被他一番胡話說的失笑,沒忍住拍上趙洛川的胳膊。
趙洛川捉住他的手湊到嘴邊輕輕一吻:“我說真的,什麼麵子裡子都不重要,反正我行不行的你知道就行。”
“我什麼都不知道。”
楊冬湖不想聽他說渾話,扭著身子就想下來。
趙洛川哪能讓他如願,一把將人牢牢按在床上,欺身壓了上去。
“你不知道不要緊,咱試試就知道了。”
“我不是,唔……”
外頭夜色正濃,亮堂堂的圓月透過窗戶的縫隙照的一屋春色正好,床搖晃的動靜直至深夜才慢慢平息。
帶著五彩繩結的手腕無力的耷拉在床邊,楊冬湖緊抓著床沿想要起身逃離,卻被一雙大手拽著腰肢拖了回去,這一下用儘了他的最後一絲力氣,隻能任由身上的人繼續胡作非為。
院裡的公雞還在儘職儘責的打鳴兒,天還沒亮就擾人清夢。
趙洛川輕輕翻動身子,伸手摸向窗戶,又將縫隙堵的嚴實了些。
他動作輕,卻不想還是吵醒了熟睡的人。
“唔……什麼時辰了?”楊冬湖在被窩裡伸了個懶腰,眼睛還沒睜開先開口問道。
趙洛川怕人還沒睡踏實,顧著昨兒太累,就想讓他多睡會兒,重新躺回去又把人攬在懷裡:“還早呢,天還沒亮,再睡會兒。”
“嬸子說今兒要包粽子的,等會兒趕不上趟了。”
現在天熱,起床要比冬日裡好起一些,可楊冬湖昨兒真是累極了,剛說完話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