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錦的屋雖在村中央,但右邊的鄰居挺遠的,左邊的鄰居近些,所以聽得最真切。
因為“狼”又來拉嗓子了,所以聽到尖叫聲,根本沒有一戶人家會出門看究竟。
胡杏花的娘何大春帶著人走到一半,聽到這聲尖叫個個作鳥獸散。
溫杏花家在村尾,何大春以去她家吃糕點為由,從村頭帶來幾個長舌婦。
從村頭到村尾,走村道必經過在村道邊上的鹿錦家。
這麼一來,不僅不用搭上家裡不存在的糕點,還能逮到鹿錦和溫杏花的奸情。
這是她的計劃。
結果還沒到,人就被嚇跑了。
烏漆麻黑的夜,何大春心驚膽顫,後脊背都汗濕了。
她抖著兩條腿,眯著眼,狂亂飛奔。
經過鹿錦家時,她也不敢大睜眼。
捉不捉奸不管了,小命重要。
就在她剛跑離鹿錦家門口時,砰的一聲,一個物件拋物線落地,砸到她前方。
她一個刹車不及時,絆住腳華麗倒地。
溫熱的觸碰,嚇得她嗷嗷叫,連連後退。
“彆吃我,彆吃我,我幾天沒洗澡,臭的。”
她也沒睜眼,退到一定位置,自覺安全了,半睜開眼,辨彆一個方向,撒丫子就跑。
咻~~~
跑出了奧運冠軍的速度。
嗷嗷嗷嗷嗷~~~~
隔壁的李秀抖成篩子。
娘呀,又來了一隻狼。
聽聲音,是年紀大的狼。
肯定吃過不少人。
明晚怎麼辦呀?
嗚嗚,她要回娘家。
不遠處的村長家。
黑漆漆的主臥,村長夫妻抱成一團。
要命了,又多了兩隻狼,聽著像是母的。
跟之前的兩隻估計是一家四口。
“老頭子啊,這可如何是好?狼越來越多了。”
溫實誠歎了口氣,“明天看看吧,隻要不傷人就不怕。“
“明天晚上如果再來多狼,我就去鎮上請求援助。”
鹿錦抱著親閨女閒逛,聽聞聲音,不解的往家走。
還有其他人能見到鬼?
難道今晚的鬼因為發現新夥伴,所以他們不新鮮了?
等到了家門口,見到地上口吐白沫的一坨,再看飄在邊上的溫爹。
父女倆懂了。
見惦記爹爹的壞女人嚇尿了,鹿七開心得搖頭晃腦,剝開一顆糖塞到溫爹嘴裡。
“溫爺爺,謝謝你呀,我跟黑叔叔說,讓你投個好胎。”
溫爹憨憨的撓了撓頭,“不用謝,我沒幫上啥忙。”
他就是一時玩心起,覺得反正溫杏花也看不到自己,就惡作劇般變回死狀晃到她跟前。
不成想溫杏花竟然能看到自己,他還能觸碰她。
見院子臟了,就將她丟了出去。
他想,溫杏花能看到他,應該跟小七寶有關。
父女倆出去之前,他抱過小七寶。
除此,他想不到其他原因。
兩人一鬼回屋,完全無視躺在地上那位。
管她呢,凍醒了就自己回家唄,又不是他們讓她躺路上的。
惦記他房子可以,但辱罵他家小七寶是萬萬不可。
沒補上一腳,不是鹿錦仁慈,而是怕臟了自己的腳。
回到院裡,他打了一大桶水,將溫杏花尿過的地方灑了兩遍,心裡才舒坦些。
沒了牽掛,溫爹再次飄出去,依依不舍的在村裡轉了一圈,又把溫杏花丟遠了些,提出離開。
第一次開啟地府大門,鹿七手生,咒語念好了,手忘了劃。
手劃了,咒語隻念一半。
折騰好幾個來回,才順利將帶著“好胎”二字紙條的溫爹送走。
她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爹爹,這手老不聽話。”
鹿錦嘴角抽搐。
這是手不聽話嗎?
明明是你沒琢磨透咒語,怪手咯。
周春花一臉疲倦的帶著早飯進屋,就見一大一小眼睛亮閃閃的坐在餐桌邊上等著。
難得沒鬼追,睡了個正常覺,神清氣爽,不困一點。
“嬸子,晚上沒睡好?銅柱和溫小麗的事定下了,您就彆多想了。”
周春花心說,她愁的不是人的事,是狼。
“小錦,晚上睡覺你沒聽到什麼怪聲音嗎?”
“怪聲音?沒有啊,我睡眠好,雷打不醒。”鹿錦一臉疑惑。
小家夥似模似樣的點頭,“七寶睡覺,從來沒聽到怪聲音。”
周春花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還是年輕好啊,倒頭就睡。
年輕的李秀,頂著兩隻熊貓眼,一大早收包裹要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