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執梳的出現,讓他心裡產生了細小的不妙感,卻被他忽視。
一個人而已,做不了什麼。
邊延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助眠主播生涯。
他從不說謊
那些昏暗無邊的夜晚,他就是那樣哆嗦著熬過來的。
他也想給大家都帶來安眠,讓他們睡一個好覺,這和他想讓所有人都變成無情無義的喪屍有衝突嗎?
並沒有。
唯一的預料之外的事情,是邊宴對宋執梳一見鐘情這件事。
就是因為唯一一次的心情波動,讓邊宴趁機掌控身體,看到了宋執梳。
那一刻,他們兩個同頻的心臟,跳動得令人頭皮發麻。
因為她的存在,邊宴想要掌控身體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邊宴堅定地反對喪屍的蔓延,他以為掌握了身體的主導權,就可以控製住自己,阻止喪屍病毒的蔓延。
至於到底怎麼阻止
自殺。
沒錯,在這個世界,他是可以自殺的。
隻要他死去,他的父親的一切都會化為泡影。
所以嘛,他就是一個瘋子,這都敢賭。
不過邊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和邊宴共生,隻有兩個人都有求死意誌時,自殺才能成功。
邊宴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他會喜歡上宋執梳,他就一定可以利用這份愛強化爭奪身體的能力,把邊延在身體裡死死地關著,然後想儘各種方法自殺。
至於宋執梳
他會抹除她的記憶,讓她不記得有過這個人。
人生總是一波三折
邊宴沒有想到的是,邊延也會喜歡上宋執梳。
在他眼裡,邊延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冰冷機器,他不允許。
事實上,邊宴大錯特錯的一點就是,他以為他會放下宋執梳。
可笑的是,彆說抹除他自己存在的記憶然後獨自奔赴黃泉了,就連容許邊延靠近宋執梳這件事,他就無法做到。
就是在劇烈的爭奪之中,他們的靈魂創傷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愈合、交融,真正的邊延萌生。
他的眼睛,是金色的。
現在所有事情都被搞得一團亂麻,他不知道自己要抉擇什麼,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但是,現在的處境是,他能夠抱著心愛的人,梳一梳她的頭發,吻一吻她的額頭,他便覺得幸福的泡沫把他整個人淹沒。
他的父親是一個把人類的情感拿捏得精準的怪物。
邊延現在完全無法想象沒有宋執梳在身邊的生活,更無法想象獨自赴死是一個多麼孤獨的任務。
雙死?
不,更不行,這個世界上不能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剝奪阿梳美麗的生命。
她必須,鮮活地,漂亮地生活下去。
儘管知道這是他父親給他埋下的陷阱,但是邊延仍然會奮不顧身地跳下去。
他痛苦又欣慰地想著————
下地獄也沒關係,他好難過,他難過了兩輩子了,他還沒有來得及學會愛自己和熱愛生活,就陷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要在水深火熱的眾生和痛苦惡意的宣泄之間抉擇,每天都被架在地獄的火架上烘烤,半點由不得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