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雲澈和顧老夫人說話的時候,在彆家過夜的官兵也陸陸續續回來了,他們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何事,但看到他們的統領突然對這位山野老婦異常尊敬,甚至要帶祖孫三人回京時,都不由瞪大了眼睛,一時間臆想紛呈。
莫非,蕭統領是看上人家孫女了?
吃過早膳,祖孫三人挨家挨戶向鄉親們道彆,因為身份不能公開,顧老夫人隻說是蕭雲澈人好,願意帶他們走出這裡去投奔遠親,鄉親也知道“古”家的情況,知道“古”老太時日無多,也就沒有多問,隻是把家裡能勻出來的吃食全都送給了“古”老太一家。
一圈下來,準備分給鄉親們的野味不僅一隻沒少,反而還多了一堆東西。
直到臨上馬車,奶娃娃才顛顛地趕回來,跟在她身後的顧晟頗有些不服氣,“我和小虎子從小玩到大,結果我要走了,他一張野菜餅子都沒給我,反而給了第一次見麵的鈺兒妹妹一堆好吃的,真是太不公平了!”
大家看著西陵鈺懷裡堆得像小山一樣的吃食,發出一句來自靈魂的感歎這人呐,果然是要看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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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造司內殿,一群繡女們正在加緊趕工,屋外寒風蕭蕭,朱紅的琉璃瓦沿上都掛著長長的冰柱,但秀女們的額上卻滲出點點的汗珠。
離年節大典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雖然今年少了嫻妃和淮王的那份,但據說年節後冰國的使者要來朝覲,為了不在遠道而來的客人麵前失儀,蕭皇後把各宮的新衣又加了幾件,還預定了幾套春季的新式袍服,如此一來,今年的任務不僅沒減,反倒還增加了。
“啊呀——”琉璧捂著手指低低叫了一聲,今天已經是第三次被繡針紮到手了。
“阿璧,你最近怎麼心神不靈的?老是紮到手指。”
“可能是最近活多,趕工趕得太累了吧。”
“那你小心點,千萬彆把血跡沾到繡麵上了。”
“嗯嗯,我會小心的。”
都說十指連心,指尖傳來的痛感讓琉璧的心也跟著微微疼了一下,吮了吮指尖溢出的血滴,想到那人已經許久不曾聯係自己,彎彎的秀眉就又簇到了一塊。
好姐妹夏嵐看出琉璧近來的異常,雖然她嘴上說是趕工太累了,可夏嵐知道,琉璧的心病和繡活無關,或者說關係不大,真正的症結在那位“硯哥”身上。
“阿璧,你最近和那位硯哥吵架了嗎?怎麼再沒見你去找過他了?”
“哦,他呀,最近他忙,我也忙,就沒再去了。”
“要是有什麼誤會,最好能攤開說,憋在心裡頭難受,明白嗎?”
雖然那位“硯哥”是個沒把的,但人家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沒把的,權利大大的。要是琉璧真能和“硯哥”結成對食,她說不定也能跟著沾光呢,夏嵐如是想著,於是繼續以好姐妹加過來人的身份開導琉璧。
“嗯,放心吧,我和他沒什麼。就是最近太忙了,沒空見麵而已。”
“那就好。”
當橙色的太陽徹底躲進山後,月亮高高掛上蒼穹之時,忙了一天的繡女們終於開始舒展筋骨,三三兩兩地往織造司的東廂房走去。
“阿璧,快點,去晚了可就沒吃的了。”
“你先去吧,我還有點沒繡完,現在去不了。”
“那你快點,我先去幫你留個饅頭,等你下值了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