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西陵鈺和封君曜後,西陵軒孤身一人踏出殿門,身影融入濃濃夜色之中。
望穹塔頂,木門被意料之中咚咚咚地敲響。
峯機開門後,來人什麼都沒說,隻是徑直走到小案幾前坐了下來。
“都想起來了?”
“是。”
“有什麼打算?”
“護著她。”
“怎麼護?”
對方一陣沉默。
是啊,該怎麼護呢?萬年的大限眼看著就要到了。他縱為天神,卻也敵不過天道啊!
否則,也不會讓她受一次輪回之苦。
“真的,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再死一次,如果這個世界是以她的性命為代價,那毀了就毀了吧。”
黑暗中的少年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茶水,雖然不渴,但喝茶至少能緩解他的不知所措。
“煜珩,有沒有說什麼?”
“帝君什麼都沒說,隻讓你們照顧好她。”
“嗬!好一句照顧好她!她當初在天上呆的好好的,是誰把她弄下來的,又是誰毀了襴川仙境!”
“帝君帝君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的,帝君一直鐘情於她,若不是因為那件事,她早就成天後了。”
“煜珩是你主人,我也不好說什麼,總之你轉告煜珩,如果這次又要她去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沒理由這個世界隻能靠一個女人撐著!”
西陵軒越說越氣,手上的茶盞也被他生生捏碎。
峯機想要勸阻,但看了看氣頭上的人,終是忍下了。
算了,墨堯神君對那人的嗬護他是明白的,看著情同手足的人一次次地支離破碎,換誰都會受不了,當初重歌跟著那人一起去了,他不是也痛了好久好久嗎?直到那隻笨鳥又來找他,才有了活過來的感覺。
“君曜神君,現在可有動靜?”
“他暫時還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
提到封君曜,西陵軒似乎想到了什麼,抬頭看了眼大鳥,“告訴煜珩,不要動君曜,君曜做了他當初不敢做的事,守了他想守不敢守的人,他要是仗著自己的帝君身份欺壓君曜,我墨堯第一個不同意!”
“墨堯神君,您誤會帝君了,帝君不是那種人。”
“他是哪種人不重要,隻要他彆亂插手就行!”
“還有,不要強迫她記起以前的事,過一天算一天。”西陵軒的話沒有明說,但峯機明白,他這是在怪自己當初沒有一點猶豫,就把東聖國寶給了出去。
“謹遵神君教誨。”
黑暗中,一人一雕又麵對麵靜默了一會,直到天際的第一縷霞光透過雲層射下地麵,西陵軒才緩緩起身。
“我先走了,如果有事,可以隨時找我。”
“恭送墨堯神君。”
禦書房裡,渝帝收到一封從東聖送來的急報,翻開一看,麵色突然凝重。
闔上紙折,渝帝步履匆匆地回了鳳儀宮。
“君太子,朕今日收到一封東聖寄來的信,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