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梁宿一點印象都沒有,“怎麼會?”
“塑料交情也是交情,爸爸當然不會隻給厲寒昀這個私生子遞邀請函。
不過……
厲寒昀沒來。
厲家老二人在國外。
所以真正到場的隻有厲寒鳴。
雖然送了禮物就走了,既沒見到你,也沒見到我,但這確實也算到場,不是嗎?”
梁宿不滿吐槽“原來從小就是裝逼男啊。”
梁語很快調理好自己的無語——反正梁宿的關注點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總之……
嗯,認親宴是我們這幾個人的第一次交集。
但這不是一切的開端。
姐姐你知道的,我們剛才說了厲寒昀才是關鍵。
所以……”
梁語把轉了半圈,讓筆尖衝著空氣。
套著筆蓋的尾部貼著紙張,沿著燕送舟、燕留風的時間線快速往左滑動。
然後在某兩個事件之間的位置停下。
再次轉筆。
從連接這兩個事件的直線處拉出一條線,和厲寒昀的名字相連,然後又在直線之上寫下“朋友”兩個字。
“在我們的時間線還沒開始之前,燕送舟就和厲寒昀有交集了。
其實我也想過。這兩個人畢竟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他們有交集其實還挺合理的。
但他們能深交不合理。而且是很不合理。
不僅我們找不到理由,燕留風找不到理由,而且這兩個實際上也不夠親近。
可即便如此,在厲寒昀和他弟弟吵架且狀態變得很奇怪的時候,燕送舟居然主動拉著他去做心理疏導。
那一刻我才發現,
燕送舟的行為邏輯更像是"醫生”出於責任心做出的反應,而不是出於"朋友"間應有的關心做出的反應。”
梁宿對此深表讚同。
梁語在剛剛寫下的“朋友”後麵添上一個巨大的叉。
然後她繼續往下說“換個角度,從厲寒昀的視角看其實也能得出相同的答案。
那麼,關於他們的問題的焦點變了。
他們不是朋友。
但他們給他們的醫患關係套了個殼子,所以變成了朋友。”
梁宿看著梁語那筆寫下“醫患”兩個字,她的思路也跟著延伸、發散,然後串聯起自己見到的一切——
正常情況下,他們的關係是不太可能一直戴著"朋友"這個殼子維持下來的。
兩個正常人大概率不會這麼做。
兩個神經病又很難維持表麵的平靜。
但如果是有一個正常人和一個神經病的組合呢?
正常的一方輸出觀念,讓腦子有病那方誤解他們的關係,讓他將他們的關係誤解成“朋友”。
並以這個模式去和其他人相處,試圖獲取新的朋友。
“厲寒昀。”
沒錯。
回顧以往種種,他的表現一直很奇怪。
就像厲寒昀形容的——
人機。
一個可能沒有通過圖靈測試的……
人機。
梁語點點頭,繼續往下梳理“燕送舟是這段關係的創建者,而"朋友"這個身份……
我感覺比較像燕送舟完成任務後得到的稱號。
或者說獎勵。”
梁宿眯起眼。
——被直線連接的兩個事件分彆是“潭柘寺遇住持”和“實習”。
“你的意思是……
那個老和尚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讓燕送舟接觸厲寒昀並且成為"朋友"?”
梁宿比了個代表引號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