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錯覺。
不是相似。
也不是一閃而過的幻影。
那張臉就在那裡。
那張和梁語一模一樣的臉,就這麼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停在門口。
五秒。
十秒。
血液再次噴濺,直接將門板上那小窗戶餘下的一小片乾淨玻璃蓋上了。
血霧細密。
接觸到玻璃又彙聚在一起變成血珠,一點一點往下流,洗出幾道痕跡,露出被血紅下的玻璃。
那張臉晃了晃,從辦公室裡看卻隻能看見玻璃上的紋路顏色變換。
這就更顯得那紋路不詳了。
“嘭。”
“嘭嘭。”
接下來是敲門的聲音。
一聲又一聲。
節奏固定,也不算快。
但那聲音的意思也很明顯——
催促。
外麵的人在催促裡麵的人,要他們把門打開。
但裡麵的人,不論他們是否還處在震驚中,他們暫時都沒有過去開門的意思。
畢竟是在這種世界,對那些千奇百怪的血腥場麵、奇形怪狀的怪物都有心理準備,所以比起那些東西,還是在這地方出現另一個熟知的人的衝擊比較大。
同樣的,這種場麵帶來的恐懼也會更深入骨髓。
“嘭。”
又是一聲門響。
燕送舟目露哀傷,雖然時間很短,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燕留風感覺到了,並且捏了捏哥哥的肩膀以示安慰。
與此同時,梁宿下意識去看梁語。
梁語細長的眉毛已經擰成一個結,臉上的表情是她慣常在思考時會露出來的。
隻是這一次,思考並沒有讓她眉目舒展。
她眼中迷茫漸重。
梁宿看她恍神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再繼續思考。
但即便如此,梁語的恍神總歸是造成了一些後果。
手上鬆了點力氣。
那一直裝死的npc突然發力,從梁語的手裡掙脫——
她意識到這是機會。
她之前就懷疑現在抓著自己的人不是她曾經見過的院長,但她也沒其他辦法。
現在好了。
真正的院長出現了。
原本無神的眼中終於又有了希望的神采。
所以她用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抖了抖腿,原本乾癟的腿忽然充氣一樣飽滿起來。
她不管不顧地往外跑。
一邊跑還一邊大喊“院長!院長救我!”
所以……
最先對敲門聲做出反應的居然是那個被俘虜的綠眼睛npc。
很可惜。
她的謀劃並沒有成功。
阿納托利眼疾手快,加上人高手也長,把人撈回來的動作無比自然,可謂是輕輕鬆鬆。
那假人就在他手上亂蹬。
就是腿太短。
完全造不成任何傷害。
而阿納托利,他是在動了手之後才徹底走出震驚的狀態的。
現在的感覺就是嗯,挺茫然的。
他拎著人愣了兩秒,不知道該不該鬆手,也不知道該不該去開門。
“呃……
要不泥們給個主意?”
阿納托利遇事不決開口提問。
“放她下來吧,”燕送舟點了點頭,他的眼神落在阿納托利手裡並不老實的npc身上,“反正門外這位殺的不是攻略者,她想死就讓她去。”
話是真話。
但更多是在威脅。
畢竟這小玩意兒會有點作用。
那被威脅的、越來越像塑料模型的npc立馬閉嘴,一動不動。
不管裡麵怎麼樣,外麵的敲門聲一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