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下定決心要和三水琅在一起,並不代表她不在乎三水琅的安全。
恰恰相反,她正是擔心三水琅深究宮野誌保的存在,所以才決定撒下謊言。
為了三水琅的安全,她以後更要小心謹慎……
所以她以後都不可能再給姐姐打電話了。
為了那短短八秒的留言。
念及此處,灰原哀摟緊了膝蓋。
她想起與姐姐的最後一次見麵。
“誌保,我隻是你的姐姐,不是你人生的全部。男朋友也好,知己也罷,或者普普通通的朋友也行,他們全都應該屬於你的人生,成為你人生的一部分。誌保,你應該多多去體驗這些美好的東西。”
灰原哀將頭埋在膝蓋裡,喃喃道,
“可是姐姐……
“你不在了啊……”
她雙手緊緊握住雙臂,嬌小的身軀顫抖著,淚水橫流。
那個往她的黑咖啡裡加糖的人,已經永遠離開了她……
……
宮野明美亦在夜裡承受著煎熬。
她相信日記本上的記錄都是真實的。
正因如此,她才想去爭取一絲不會遺忘的可能性。
一絲連接今明兩日的可能性。
而結果,她正在承受。
不同於灰原哀的遺忘有三水琅的陪伴;她的遺忘,隻有明月知曉。
記憶不斷撕扯,就像靈魂被分割成無數張碎片,彼此殫精竭慮要爭出你死我亡。
在逐漸淪喪自我的過程裡,清醒反倒成了最大的煎熬。
這種痛苦,就像有兩麵牆緩緩從前後壓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五臟六腑難解難分,直到眼睛和後腦勺分不清彼此。
窒息感使她劇烈地掙紮起來,像隻癲狂的野獸,隻是她自己感受不到。
宮野明美睜大眼睛,喘著粗氣,緊緊攥住被褥。
她好像能看到自己的後腦勺,就像在看另一個自己。
可明天的誘惑太過強烈,她不想忘掉。
“再忍一忍……就好了……”
宮野明美不知第幾次喃喃自慰。
夜愈發深沉,那種靈魂的缺失感愈發強烈。
她已經分不清自己與床的區彆了。
就在感到自己與床融為一體的刹那,她猛然驚醒
自己真的是第一次這麼嘗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