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層親戚情分,可是王府彆的姬妾所沒有的。
蕭鐸回看了她一眼,“你母親在家沒有教你規矩嗎?進了王府,就得按照王府的規矩來,彆沒個體統。”他有些煩,母親非得讓自己納一個蔣家表妹,不得已,才趕在此刻納了進來。
這樣的話,一切都是太後的不是了。
他身後,蔣側妃漲紅了一張小臉,咬唇道“是,王爺。”
一行人不緊不慢到了葳蕤堂。
鳳鸞昨天在葳蕤堂過夜,早就打扮好了。因為刻意在王妃麵前扮稚氣,特意梳了雙丫垂掛髻,隻是把後麵散發挽起,不再似少女那樣披在兩肩垂下。就連首飾也故意戴成對稱樣子,一左一右,綴了兩把珍珠攢花,其下一根細細的銀線掛了東珠。
她一抬頭,那兩顆潔白渾圓的東珠便晃來晃去,十分可愛。
蕭鐸目光微閃,怎麼一夜過去看著她又小了些?繼而心下猜疑,這是王妃故意給她打扮成這樣吧?年紀小,不懂事,不討男人喜歡。
還是……,她自己有意這副打扮?
“王爺來了。”端王妃依舊一派溫婉的微笑,說道“阿鸞一早就起來,在和我商量早上吃什麼呢。”指了指桌上的紙,“看她,已經寫了一堆菜單子。”
其實王府的早中晚飯都有定製,王府姬妾並不在一處吃。當然了,如果蕭鐸或者端王妃高興,愛讓哪個姬妾留下陪吃一頓,也是可以的。
蕭鐸在椅子裡麵坐下,朝鳳鸞伸手,“給我看看。”
“等等。”鳳鸞翻來翻去,從下麵找了一張出來,“這是大表姐說的,上麵都是王爺愛吃的小菜,小點心,王爺瞧瞧合不合適。”
一句話,點出了王妃的心意。
端王妃滿意的微微一笑,謙虛道“這都是應該的。”
蕭鐸道了一句,“王妃有心了。”
紙上麵是幾行娟秀的簪花小楷,看得出來,是從小經過刻苦訓練的,這就是世家女的好處了。不論性子有多嬌,從小的教導卻沒有疏忽過的,琴棋書畫女紅,都是樣樣拿得出手,看了賞心悅目。
蔣側妃行禮後,一直立在旁邊被冷落許久,不由臉色委屈。
端王妃雖然顧及婆婆蔣恭嬪那邊,但也不可能先撇下丈夫,哄著蔣側妃的,這會兒才有空跟她說話,微笑道“你不用多禮,坐罷。”
蔣側妃麵色委屈坐下了。
這邊蕭鐸已經看完了菜單,他這三天因為納側妃休假在家,早起過來,是給嫡妻端王妃的臉麵,臉麵給完就該走了。
他道“我去書房吃,你們自己吃罷。”
蕭鐸並不喜歡被一群女人圍著吃飯,這個給自己夾菜,那個勸自己多喝碗湯,然後桌子上眼刀子亂飛,一頓飯都吃不清淨。
端王妃也不挽留丈夫,起身笑道“好的,等下讓人把菜給王爺送過去。”
鳳鸞和蔣側妃跟著站了起來,福了福。
蕭鐸掃了鳳鸞一眼,有不少話要跟她說道說道,現在卻不是時候,收斂情緒,大步流星的負手出門而去。
大廳裡,又剩下了一屋子的女人。
蔣側妃一見王爺不在,沒了敷衍的興致,勉強聊了幾句便告辭了。
鳳鸞沒啥掃興的,反而因為蕭鐸不在,心情愉快的陪著端王妃吃了早飯,然後又磨磨唧唧混了一上午,連午飯都蹭了。
端王妃見她實在不像個樣子,怕她真的惹惱了丈夫,到時候不光她不落好,自己同樣要擔一份沒管教好妾室的罪名。因而勸道“阿鸞,你回去罷。王爺一準兒有話要跟你說,便是使小性子也彆過頭了。”
鳳鸞亦是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蕭鐸是個獨斷專行慣了的人,他的謙遜,他的溫和,都是用於周旋皇帝和兄弟們之間的,再不就是禮賢下士用的,自己眼下已經成了他的侍妾,擰過了頭,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
況且白天不見他,難道等著晚上見嗎?
“那我回去睡個午覺。”鳳鸞起身,一副不情不願的彆扭樣子。
她出了門,還沒有回到暖香塢,就在半道的逗蜂亭看到蕭鐸,他靠坐在涼亭裡,帶著幾分等候多時的玩味笑容。
“你舍得出來了?”他招了招手,語氣是不容拒絕的鐵權獨斷,“過來。”
鳳鸞這會兒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進了逗蜂亭,“見過王爺。”
蕭鐸朝下人們喝了一聲,“都下去。”然後把門給關上,一把抓住她,用力拽進自己懷裡,低低道“難道你能一輩子躲在葳蕤堂?這不出來了。”
“你彆亂來。”鳳鸞抓住他的手,神色緊張。
蕭鐸卻不放開她,反而笑問“你想怎樣?再咬我一口嗎?”將她左手的袖子捋了起來,看著上麵自己留的牙印,“還沒消呢。”
鳳鸞不吭聲兒。
蕭鐸又撩起自己的袖子,指給她看,“你咬的,一樣沒消。”不知怎地,就是老想逗她玩兒,看她羞赧,“你看,咱們多般配。”
他將兩人的手腕放到一起,一大一小,兩個牙印並成一個圓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