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們眼裡,你就是一個拖累他的累贅。讓人冒著極大的風險把你從國內帶出來,險些把他的命也撈進海裡,再浪費西爾斯城本就緊張的醫療資源,讓他變得不像他。”
“……”
“但因為他的存在,也沒有人敢對你做什麼。”
“……”
“再然後,你醒過來了。西爾斯城也因為他的變化發生細微的改變,無疑……沒人不希望所居住的環境慢慢變好,即便和你的國家還有很大的差距。”
“……”
耳畔的碎碎念讓薑予安悄然地睜開眼睛。
她一動不動,沒有出聲打擾。
ellen也沒有回頭看她,與她一樣靠在了藤椅上。
那支沒有受傷的長腿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地麵,讓藤椅晃動著輕微的弧度。
更加催眠。
可惜無人入睡。
“再後來的事情,你應該也知曉了,都從醫院裡出來,和大家打成一片。我曾經以為,我們以後的生活大概就是這樣了,哪怕hann不會與你結婚,也會照顧你一輩子。哪怕他重新恢複從前那殘忍的模樣,我也會把你當做親人好好照顧著。誰知道會變成這樣呢。”
世事難料。
她出院的時候,主治醫生明明說過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想起來。
他都已經做好她這輩子與他們生活的準備。
在滿是鮮血的生活裡忽然來了一尊小太陽,任誰都不願意這一抹陽光離去,讓他們回到那陰暗的生活中。
或許是把她的作用刻意誇大了吧。
但長久跟在傅聿城身邊的ellen不得不承認,在她來之前,誰都沒有體會到新的生活。
誰都沒有想過去當一個好人。
修建學校、醫院,這種損害自己利益的事情,傻子才會去做。
用他們在網上看到的輿論環境一樣,做聖母才是最傻的,人就應該自私地活著。
彆人過得怎麼樣,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那些棚戶區吃不起飯的人,天生的賤命罷了,明明飯都吃不起,偏偏要把孩子生下來受苦受累。
不是活該是什麼?
他們是血海裡走出來的魔鬼,怎麼會去操心人類的事情?
可修建第一所學校之後,讓那些無家可歸被遺棄的孩童進入學校念書,看著孩子們臉上的笑容、聽著他們喊自己漂亮叔叔,衝他道謝的時候。
他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十分不錯。
甚至想陪著這些孩子,一整天都待在一起。
那些網上說小孩子吵鬨的言論——可去他媽的。
混亂土地上修建出第一所學校,也招收了很多瘦弱的年輕男人,給他們一份工作。
比如那位能打又能跑的kane,就是從那次的‘公益’行為中帶出來的。
那孩子的母親說,隻要給他一口飯吃,讓他做什麼都行。
放在從前,他們大概會毫不猶豫地這對母子給解決了。
不活在世上,不就不會受苦了麼?
直至她的到來,才發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