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表哥你什麼意思?我難道說得有錯嗎?”
她抽抽噎噎,打著哭嗝兒委屈得緊。
“我知道我和我媽不受你們待見,我媽也和我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本不應該回來住的。可要不是我和我媽沒地方住,也不會回來!
從我跟著我媽回來,我就知道我是寄人籬下,你們怎麼教訓我怎麼說道我,我也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說道你們的不是。
可現在呢,我媽媽暈倒昏迷,你們沒有一個人理會就罷了,還在和大姨他們談笑,哄著你的新表妹,我難道有說錯!?”
一番話說得可真是夠義正言辭的。
可惜這次與往常不一樣,沒有人再幫襯她。
時枚不在她身邊,不會跟著她一唱一和地哭著賣慘;
連一貫幫她說話的老太太麵上都顯露幾分疲倦,有些頭疼地閉上眼睛;
這日子啊,真是夠夠的!
沒人接話,範思雨心裡也生出幾分摸不到底的懼意。
飯桌的沉寂越是蔓延一分鐘,她強硬的態度就往下撤下一寸。
終於,再強硬的態度也頂不住。
範思雨歇斯底裡“都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難不成都是我的錯了?對,當然是我的錯,我錯在我沒有父親,就我媽媽一個人拉扯我長大,我錯在不該在這裡住著。你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多好,我就應該和我媽媽搬出去最好!”
話音落下,飯桌上有幾人臉色倏然微變。
尤其是時老爺子,蒼老的臉上幾乎都要發黑了。
他脾氣也是臭得很,當即就一拍桌子,“要滾就趕緊給我滾,嘴皮子跟你那個媽學的一樣利索,真要那麼有骨氣怎麼現在就沒搬出去!”
充斥怒意的言辭可把範思雨嚇了一跳。
這是徹徹底地的怒火,可不是先前冷著臉的教訓。
與自己設想完全不一樣的結果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明明從前不一樣的。
從前隻要她和媽媽一哭,她要什麼都要什麼的。
隻要她媽媽一提及江城那樁失敗的婚姻,她外公就什麼都會向媽媽妥協。
還有外婆也是,隻要她們稍稍哭一哭,外婆也會指責外公。就算外公不同意,最後好處還是落到她和媽媽頭上。
怎麼今天完全不一樣了?
範思雨無措地看了一眼對麵的薑予安,心裡也生出一股怨氣。
與從前不一樣的,無非是如今多了一個薑予安。
一定是她回來了,所以她不再是外公外婆膝下唯一的孫女了。
一定是她搶走了自己的寵愛!
她哭得更厲害,“外公,你以前從來不這樣說我的,為什麼她一回來,你就變成這樣?你彆忘了,她是小南閣的師姐,就算手藝再好也是一個外人,你還指望思味居以後靠她再起來麼?你做夢吧!”
“放肆!”
時閻豐怒意不止,睜大眼睛瞪著範思雨。
“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老爺子心口忽然生出一陣疼意,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範思雨的鼻子罵。
範思雨情緒也上來,“我說得難道有問題?你自己親孫子不是當廚師的這塊料,隻能把目光放在培養我身上,現在有了一個更有天賦的,你就換了心思。否則你從前怎麼那樣對我好,現在為什麼又把心都偏向這個女人了?!”
她指向薑予安,不服氣對反駁。
嚴詞質問的話音落下,時老爺子也終於堅持不住,捂著心口忽然直直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