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哄薑予安傅北行!
像是難以接受傅聿城的死亡,原本有些緩和的男人在這時又悲鳴地哭泣起來,聲音一陣一陣的。
就仿佛是被搶走棒棒糖的小孩子,哭得驚天地泣鬼神。
薑予安卻沒有再繼續沉默,淡聲說“人走如燈滅,節哀吧。國人講究入土為安,你如果不嫌麻煩,就將他葬身於此,也算一處好地方。”
如果嫌麻煩,大可直接就地掩埋,拿地上厚重的鬆針草木遮掩。
也算是給了他體麵。
左不過這深山老林人煙稀少,即便是生出什麼病菌也傳不出去。
至於這具屍體最終是自然腐爛,還是被深林裡的豺狼撕咬,那便輪不到她去思考了。
kane又哭了一會兒,吸著鼻子去看薑予安“予安小姐,傅先生就這麼死了,您一點都不難過嗎?在西爾斯城,他對你的好大家都看在眼裡。你怎麼……怎麼能那麼冷靜?”
薑予安垂眸看著他。
算算年齡,kane年歲不大,被傅聿城撿回去的時候,還是一個柔弱得皮包骨的孩子。
如今肌肉結實,也能夠和傅聿城一起獨當一麵。
她淡聲開口,說“我和他之間的恩恩怨怨,幾天幾夜都說不清楚。在彆墅時你應該就聽到了,我恨他恨得每時每刻都希望他去死,如今他真的死了,我為什麼要難過?”
“可他對你很好!”
地上的男人替傅聿城爭辯。
薑予安勾唇笑了,“這世上對我很好的人有許多,甚至有些我沒有見過麵的,因為我家裡人做的善事,都會順帶誇讚我一句。他對我好,彆人對我更好,我憑什麼要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再者,他還有對我差的時候呢。
我沒與他見麵時,他三番五次差點把我給弄死;後來第一次見麵,他差點親手把我給掐死。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因為他的死而難過呢?”
kane不置信,“怎麼可能……傅先生怎麼會對你做出那樣事?”
在西爾斯城的人誰不知曉,傅聿城有一個捧在手心拍摔了的姑娘。
招惹傅聿城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不小心得罪了這位姑娘,那恐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曉。
kane剛被傅聿城撿到自己陣營裡培養時,薑予安才剛從醫院接回彆墅。
誰都知道彆墅裡住了一個病美人。
e是最討厭這位病美人的,因為她大大影響了傅先生的工作效率,甚至還讓傅先生變得優柔寡斷。
明明從前全部殺了就能解決的事情,他卻開始當一個虛偽的好人,開始拿書本上的道理去教化。
但不得不說,和平的方式總歸是讓人心軟,卻敬佩的。
哪怕起初有不少人反對,認為那些與他們敵對的人壓根就不是一條心,遲早會因為留著他們而招惹禍害。
可事實卻證明,把俘虜留著也並不是一件壞事。
甚至他們在西爾斯城的聲望反而還提高了不少,加入他們的人也越來越多。
跟著傅聿城時間久些的人或許知曉,他從前是怎樣的一個活閻王,也清楚地明白這些變化從何而來。
kane卻是不知曉的。
他跟著傅聿城的時候,薑予安就已經在他身邊,他也早已經開始披上那張人皮,不再繼續當從前那個瘋子。
kane理所當然地認為傅聿城是一個好人。
雖然西爾斯城沒有什麼好人。
但站在他的角度,他有了乾淨的衣服和供給他溫飽的食物,有了一份能夠養活他爸爸媽媽的工作,這一切都來源於傅聿城。
在他眼裡,傅先生就是他的大恩人。
他不明白為什麼予安小姐會一滴眼淚都不落,會這樣冷血地看著傅先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