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舔地造成的殺傷,對於琴樹裴軍整體來說並不算大,三萬大軍哪怕站著給葉清材殺,擼完也要很久很久,況且飛艇也無法攜帶那麼多的箭支。
葉清材隻能在六柱軍的正麵防線上打開一個小小的缺口,不過在冷兵器時代,這一個缺口足以致命。
正麵的六柱軍陣無法抵抗從天而降的致命箭雨,士兵們拋下武器逃向後方。督戰隊拔刀當場砍殺數人,但潰兵如同潮水,很快將督戰隊的幾十人淹沒。
打不過飛艇,還打不過你督戰隊嗎?
“機會!”
黃泓看到戰機,率部立刻壓進這個缺口,他所在的這個方陣,有趙晚晴、劉暢、黃本騏等人,都是第七軍團最能打的人,這是尖刀團。
順著潰兵的缺口,黃泓部突進,他們像一個楔子,將敵軍鋒線上的缺口撐開。
冷兵器戰場就是人擠人,重裝步兵可以抵抗正麵的擠壓,但對身側的攻擊無可奈何。更多的血稅軍湧入缺口,六柱軍整體戰線呈現崩潰趨勢。
如果琴樹裴是頂尖名將,率領的是精銳兵團,在被正麵突破的情況下,也許還能反其道而行之玩玩兩翼包抄。但顯然他不是李桃。
他滿頭大汗,一邊大罵血稅軍不講武德,一邊不停的將預備隊填進去,突出一個無能狂怒。
預備隊和潰兵撞在一起,造成了更多的潰兵,尖刀團一路攆著潰兵,驅趕他們衝擊琴樹裴的後方陣線。
黃泓這一仗打的可算輕鬆,敵人都是背朝他,沒有勇氣反抗。每次重型狼牙棒掃過,頭盔被砸扁,胸甲凹陷,活脫脫一尊殺神。
黃本騏的殺戮就沒有這樣的震撼效果,他隻能用精妙的槍法,從敵人盔甲的縫隙中穿入。無靈的戰鬥中,長槍破甲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一邊倒的屠殺從晌午一直打到下午還沒有結束,在擁擠的戰場上,哪怕亡命逃跑的速度也很慢,很多地方都是擠成一團,有一種春運現場的既視感。
黃泓正欲追殺一隊哭嚎著逃竄的潰兵,忽然被身邊的於方鏡拉住。
“拉我乾嘛!”這家夥滿臉的血,顯然已經殺的興起。
於方鏡拿著兩個大飯盒,後勤剛送上來的,裡麵是大塊的牛肉和米飯。
“吃飯了!”
黃泓這才察覺自己腹中打鼓,已經快要餓死。
儘管聽起來挺扯淡,但在冷兵器戰場,一邊打一邊抽空吃飯並不奇怪。生死搏殺極為消耗體力,如果不能及時補充營養,很快會身體虛脫手腳軟綿綿。
後麵的戰友頂上去,尖刀團在距離鋒線十多米的位置上停下,大家席地而坐,將大飯盒放在膝頭大快朵頤。
每個人還配了一壺烈酒,真不錯!
地上層層疊疊的屍體,黃泓拖來幾具當椅子,胡定華看了一眼道“這樣是不是不尊重死者?”
大家都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然後繼續埋頭狂吃。
比起不尊重屍體,戰士們更煩的是滿手都是血,烈日曬過之後半乾不乾黏糊糊。好好的燉牛肉,一股沒煮熟的血腥味。
有一具屍體沒有咽氣,忽然睜開眼睛大聲哀嚎,聲音淒厲猶如惡鬼,令人頭皮發麻。他的左胸上有一個貫穿傷,血液浸透了身下一大片泥土。
“小黃,給他個痛快。”同伴們嚷嚷起來。
黃本騏用槍頭敲敲他“你要是不吵,我們就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