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宋青辭放下青銅豆,宋誌光迫不及待,忙問道“宋小姐,這尊青銅豆是新是舊啊?”
宋青辭沒有回答,而是下意識的回頭掃了一眼秦天明跟陳掌櫃,兩人對著她點點頭,給了她一些自信。
趁著這個時間,秦天明開啟透視眼,細看之下,他注意到原來這青銅豆內部,雖然也跟外表一樣泛著暗綠,但其中卻摻雜著些許點點黃色。
根據這一點,秦天明瞬間判斷出來,這件青銅器是用的老銅摻新銅造出來的假貨。
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惡補,也知道了幾種青銅器的造假手段,主要就是兩種。
一種是用老銅,用老銅造假手段也分三類,第一類是補全殘缺的青銅器,亦或者重鑄殘缺的青銅器。
第二類便是用青銅器殘片,不論這些殘片是否出自同一件器物,同一時期,反正就是胡亂拚湊到一起。
第三類則是在素麵青銅器上描繪紋飾。
另外一種則是完全用新銅重鑄青銅器,手段比較簡單粗暴,但卻相當實用,隻要在新造青銅器外觀上多下功夫,就能容易蒙過掌眼水平一般的人。
可是眼下的這件青銅豆,則用了一種特殊的手段,新銅摻老銅重新鑄造,這樣一來,哪怕是掌眼水平極高的人,也很難斷定,青銅器所用材料。
不過,他沒有聲張,而是安靜的聽宋青辭說著自己的判斷。
宋青辭清了清嗓子,麵容嚴肅,自信說道“這尊青銅豆,肯定是新的。”
古玩行有古玩行的規矩,不說真假,要說新舊,這都是老規矩,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接觸古玩行,一些原本的傳統,也逐漸丟失。
今天宋誌光來找宋青辭鬥口,也是按照古玩行的老規矩來的,所以宋青辭也用上了這行當的傳統話術。
宋誌光倒是沒有反駁,反而笑嗬嗬的點點頭,反問道“既然宋小姐說這尊青銅豆是新的,那你就來說說看,它新在哪兒?”
宋青辭輕哼一聲,嚴肅說道“第一味道不對,老的青銅器,銅鏽氣味應該帶著甜腥氣,而這件青銅豆上的氣味則發酸發嗆。”
“第二,觸感不對,老的青銅器,摸上去應該是粗糙的,但這件,雖然也十分粗糙,但相比起真正老的青銅器,還是更加細膩。”
“第三,聲音,老的青銅器,敲擊之下,聲音應該是短促渾濁沉悶,我們叫啞音,而這件呢,卻破了音,應該是你在其內部,做了手腳,弄了裂痕吧?”
“第四,便是這鏽跡不對,這件青銅器上的鏽跡,你肯定做過手腳,老的青銅器多彩卻不刺目,這件青銅器上的鏽跡,雖然也是如此,但這些綠太過僵硬。”
宋青辭一口氣說出四點青銅豆不對的地方,而後便皺眉沉思起來。
陳掌櫃聽完宋青辭的敘述,不由得點點頭,滿臉欣慰神色,似乎很是讚同。
可秦天明的心,卻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他心中有些著急,宋青辭怕是拿不準這件青銅豆的材料。
按照鬥口的規矩,斷定一件古董是贗品的時候,必須全部說出這件古董不對的地方,哪怕有一點說不上來,都算是輸。
“說完了,還有不對的地方嗎?”宋誌光這時候忽然開口,眼中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眼神。
宋青辭黛眉緊蹙,皺眉沉思,半晌才緩緩搖頭,其實她內心隱約也有些擔憂,畢竟她確實拿不準這件青銅豆的材料。
若是新銅的話,哪怕是在外表上,都能看到一些星星點點的黃色。
但她剛剛拿著放大鏡,將整個青銅豆全都看了一個遍,都沒能看出一點黃銅的痕跡,可要是老銅的話,這件青銅豆的重量似乎又不對。
所以一時間,她也不敢輕易斷言這尊青銅豆所用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