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貝勒給李德全封了個大紅包,笑著將人送走後苦下了臉。
從王若弗生產到孩子出生,他沉溺在焦急和興奮的情緒中,一直選擇性遺忘了王若弗生下長子後會被扶正這件事。
如今這件事被抬上日程,突然覺得眼前一黑,王若弗當側福晉已經這麼囂張跋扈了,現在有了長子成了嫡福晉,往後府裡他說話還算數嗎?
不同於四貝勒的百轉千回,王若弗單純的心思隻允許她一個時間段裡隻做一件事,她滿心滿眼隻有打壓下柔則這個得寵的妾室,不給其成為第二個林噙霜的機會。
蘅清苑喜氣洋洋,主子升官了,他們也跟著漲月例,在嫡福晉身邊伺候的說出去也有麵子啊。
方嬤嬤和染冬幫著王若弗一同整理賬冊,春夏秋三個小丫鬟收拾著宜修的嫁妝和出嫁三年來的賞賜,以便搬入主院。
孩子有奶嬤嬤帶著。
“既那賤人在我兒滿月宴後入府,就讓她和甘格格齊格格一同在那日給我請安奉茶吧。”王若弗放下手冊,語氣像是在說晚膳要吃什麼一樣。
四下打量了下蘅清苑的內室布局,“既然她這麼惦記我的人,那這蘅清苑往後便給她住吧,還有那些不到側福晉規格的首飾衣服也都留給她。”
正在收拾首飾的剪秋聞言立馬就笑了“從前覺羅氏就總把大小姐不要了的衣裳首飾撿回來再送給劉姨娘和主子,還讓主子感念大小姐心善,現在主子也原樣還回去。”
“今時不同往日,以後可沒有大小姐了,隻有那拉格格。”王若弗糾正道,心中也頗有點缺德的暢快。
剪秋樂嗬嗬道“是,奴婢記住了。”
“福晉……”染冬有些頭疼,想了想還是勸說道,“那拉格格與您畢竟是同族,若是您和她鷸蚌相爭,隻怕會便宜了旁人。”
王若弗不以為意,認為齊月賓和甘淑儀根本不足為懼,說得倒也頭頭是道。
“自從貝勒爺那日被杖責後,不是來我屋裡用膳,就是寧肯自個兒待在書房,定是在想那小蹄子。此時不打壓下她,難道還等日後她在府裡站穩腳跟和我叫板。”
這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染冬不知前因後果,並不理解王若弗為何對一個不能晉升不易有孕的妾室這麼如臨大敵,故有些頭疼道。
“那甘格格之前向您投誠的事,您大可答應了她,雖不求她為您辦什麼事,但也好過她日後轉投那拉格格那邊。”
“你昏頭了你。”王若弗兩袖一揮站起身來,“我堂堂一個嫡福晉,什麼時候淪落到要去在意她們這些妾室的想法了,這是誰家的規矩。”
王若弗不耐煩地朝染冬揮揮手,“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年紀輕輕像個小老太太似的,囉嗦個沒完。你放一百個心吧,我心裡有數。”
染冬“……”實在是不敢放心呢。
算好賬冊,方嬤嬤又拿出幾本唐詩宋詞放在桌上“福晉,四書五經和女德女戒您都抄錄完了,那今日起就開始研讀抄錄唐詩宋詞。”
王若弗臉瞬間拉了下去,開始狡辯推脫“皇上隻說讓我研讀抄錄四書五經那些,沒讓我學這些詩啊詞啊的。”
方嬤嬤依舊笑著,說出來的話卻很堅定“皇上也說了讓您日複一日,學無止境,老奴不敢違背。”
“與其繼續學已經學過的,不如學些新的,等弘暉阿哥長大了也是要去學堂讀書的,您總不想以後和他說不上半句話吧。”
這番話一下子戳中了王若弗粗大的神經,上輩子她正是因為兒女說什麼她都聽不懂,所以明明生育一子二女,最後卻像個孤家寡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