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四徑直坐在了王若弗旁邊的那張椅子上，四貝勒和老十三還杵在一旁眉來眼去，眼神溝通。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之際，入府不久還不知道王若弗和柔則四貝勒三人之間恩怨的大聰明李靜言聞聲趕來。
李靜言從昨夜前腳送走四貝勒，後腳四貝勒又去了隔壁的那拉格格那兒就悶悶不樂，躲在被窩裡和翠果兩人背地裡說壞話。
李靜言嬌憨稚嫩的臉龐委屈得皺在一起，“貝勒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比不過隔壁一個病秧子嗎？”
“噓……”翠果一把捂住李靜言越說越大聲的嘴巴，要知道蘅清苑的隔應效果並不好，“格格，你輕點聲兒，隔壁那位那拉格格可是德嬪的嫡親表侄女。”
李靜言啐了一口“彆提勞什子德嬪了，要不是她，我能淪落到今天這番田地？”
“說什麼看中我好生養，讓我給他兒子當格格，等生下皇孫就升我為側福晉，結果倒好，她自個兒都被福晉摁在地上打。”
越說越覺得前路無望，李靜言像個待字閨中的小姑娘一樣氣得在床上打滾“煩死了煩死了，往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啊？”
翠果連忙上前哄勸道“格格若氣壞了身子才是真被人看笑話呢，前個兒甘側福晉和齊格格不是說福晉專橫得厲害，最不待見妾室爭寵的嗎。”
“那拉格格這般做派，福晉知道了定饒不了她。”
翠果說得信誓旦旦，李靜言馬上就信了，且心裡惦記著這事導致一夜未睡，早晨吃完早膳聽到正院的動靜，迷迷瞪瞪的雙眼頓時來了精神。
李靜言語氣中帶著興奮“翠果，快，給本格格梳妝，本格格定要去親眼看看那拉格格的下場。”
所以才有了眼下這一出。
“哎呦，這那拉格格怎麼大冬天穿著這麼單薄的舞衣啊，果然隻要人夠美就不怕冷的，哦？”
人未至聲先至，李靜言見這麼多人已經圍在這裡了，一一給王若弗四貝勒以及十三十四阿哥行禮。
王若弗點點頭“既然來了便一同欣賞那拉格格的驚鴻舞吧，繪春，將甘側福晉和齊格格也請來。”
到場的人越來越多，四貝勒在一眾人麵前也丟不起人，隻能默認王若弗做法，看妾室獻藝總好過主君主母當眾帶著各自心腹打起來吧。
想清楚利弊之後，四貝勒笑著拍了拍老十三的肩“既然你四嫂有意，我也不好吝嗇，蘇培盛，去將我珍藏的好酒都拿來招待十三弟，十四弟。”
嘴裡說著十四弟，實則看也沒看一眼，而老十四也同樣沒搭理他這個同胞哥哥，反而和王若弗聊得津津有味。
不一會兒，人來齊了。
按照各自的位份身份依次坐開，王若弗和四貝勒身為主人，理所當然並排坐在正中央上方，兩人旁邊各坐著老十三和老十四。
幾位側福晉和格格有序坐在王若弗右側靠邊一點的位置，唯獨柔則穿著一身舞娘打扮站在特意空出來的雪地裡，和眾人格格不入。
待四貝勒吩咐下去的酒肉上齊，室外炭火盆也架好，王若弗扯著嘴角道“那拉格格還不起舞，難道是要請樂伎來伴奏不成？”
柔則倒是比之前學聰明了一些，沒有再當眾違抗王若弗的命令，或者明晃晃向四貝勒求救。
一雙憂愁的眼睛看向四貝勒，待四貝勒回望過來時，她淡淡一笑，裙擺飄飄開始起舞，伴隨著她黃鸝般動聽的吟唱《鳳求凰》。
舞姿因為在雪地中站了太久而顯得略微有些僵硬，但仍舊當得起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這番不願你為難，寧願獨自忍下所有委屈得做派令四貝勒心裡一痛，“福晉一定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王若弗聽著就來氣，互懟道“你若心疼，大可下去同她一起跳。”
四貝勒被梗得臉色漲紅，氣得一杯一杯喝悶酒，白費了柔則一直找機會給他拋的媚眼。
最後自個兒將自個兒灌倒，還是老十三老十四幫著將他抬回正院，而柔則在王若弗的故意磋磨下，在雪地中將驚鴻舞跳了一邊又一邊，直跳得雙腿無力，站都站不起。
再好的東西看多了也會疲勞，就如老十三，原先看到柔則驚才絕豔的舞藝，還覺得難怪四哥為她癡迷。
看到後麵時已經搖頭歎息“美則美矣，終究難登大雅之堂。十四弟，我們走吧。”
“好，四嫂，十四告退了。”
王若弗將老十四當做了半個兒子，命人送上了特製的點心給二人，又囑咐道“天氣冷，雪地滑，你啊也彆總翻牆了，四嫂家還能攔著你不成。”
“知道了四嫂。”老十四虛心接受，死不悔改，跟著老十三一同利落離開了，就如同來時一樣瀟灑。
“這孩子。”王若弗笑容無奈，這才走到柔則麵前，居高臨下道“可惜了，你這副狐媚子模樣，貝勒爺是瞧不見了。”
說完彆開眼睛“還不快將她抬回去，留在這兒丟人現眼嗎。”
經此一役，眾人對柔則的輕視更上一層，尤其是甘側福晉趁著四貝勒醉了聽不見，當麵炮轟道“就這還是滿洲八大姓的嫡出小姐，我看和青樓花魁也沒什麼不同。”
“無非是花魁是跳給所有出的起賞賜的人看，而那拉格格隻肯夜半三更偷偷跳給咱們貝勒爺看。還不如花魁呢，人家好歹是因為出身不好身不由己，不像你是自甘下賤。”
不同於甘淑儀和李靜言如臨大敵的厭惡和忌憚，齊月賓全程靜靜觀察著，仿佛置身事外。
此時她看了一眼王若弗，回的卻是甘淑儀“側福晉此話差異，怎可拿滿洲貴女與青樓女子相提並論呢。”
要知道，柔則畢竟是王若弗的嫡親姐姐，這樣罵她不是也將王若弗罵進去了。
甘淑儀一聽就反應過來，怒目看向齊月賓“閉嘴！本側福晉說話輪到你個格格插嘴，上次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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