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開始問他的名字。
“斐宴之。”
王丹青脫口而出,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他知道,仙人不會殺死這些侵略者,但他的師父會。
戲台上,他扮演的不是什麼仙人。
一直以來,王丹青扮演的都是他的師父,斐宴之。
台上與台下,都是。
隻是這一次,他毫不留情的將弟子全部趕了出去,隻留下了那些老夥計。
王丹青害怕,害怕他們也會和自己一樣。
這個過程並不美好,甚至很痛苦。
有他背負,就夠了。
嗯!?
“嗬”
不同於楚雙,格斯要淡定許多。
“斐宴之”並非斐宴之,他早就知道了,在他讀取到王丹青的靈魂的那一刻起。
但他的心中,一樣不平靜。
那根嵌入他體內的稻草,開始了瘋狂生長,不斷的變長。
格斯很難受,他感覺身上仿佛有著千萬隻螞蟻在爬。
但很快,那股難耐的感覺消失了。
那根由頭發絲變成的稻草,似乎找到了他的目標,他紮根在格斯的胸膛,連接著那條至臻戮淵的手臂。
手臂在反抗,它對這根稻草表現得極為抵觸,但無論它如何掙紮,看似脆弱的稻草,卻始終牢牢的紮根在手臂之上。
“我要這種稻草。”
格斯感受到了,那從來不聽使喚的第三條手臂,現在似乎能被他稍微催動了。
格斯不知道看了這根稻草多久,最終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楚雙沒有任何辦法,這根異變的稻草,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但楚雙能感覺到,格斯與那條手臂的聯係,再一次降低了,低到了穀底。
奇怪稻草中的東西似乎還沒有消耗完。
裡頭的場景又一次浮現
我的戲演完了
出乎意料的,我並沒有死。
可是,當我醒來的時候,周圍成為了一片廢墟。
反抗軍呢,他們在哪裡!?
王丹青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本該一片歡騰的街道,此刻全數是拿著武器的斯坦斯人。
他們大肆的砍殺打砸著克魯城的一切。
聲旁,兩個死去的反抗軍士兵,似乎在詮釋著什麼。
王丹青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們生前,應該是在背著自己逃跑。
反抗軍,大抵也是敗了。
廢墟當中,無數克魯城居民的屍體橫七豎八。
斯坦斯人似乎打算屠城,他們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
王丹青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欻~”
伴隨著血線高高飄起,不遠處,一個亡命逃竄的金發姑娘,被一道血影掠過,她倒在了地上。
王丹青再也忍受不了。
他所做的一切,似乎沒有一點作用。
克魯城還是毀在了侵略者的手裡。
大家都死了,又隻剩下他一人苟活。
王丹青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被火焰活生生吞噬的痛苦,在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殺了他,戮神使者馬上就要充能完畢!”
斯坦斯的士兵們發現了呆滯在原地的王丹青,他們如狼似虎的揮舞著武器,衝了過來。
“嗬”
“嗬嗬嗬”
“嗬嗬嗬嗬哈哈哈”
無儘的恐懼湧上心頭,並非眼前的這幫豺狼給他帶來的。
他沒能繼承師父的意誌,他沒有護住任何一個人。
死了,全都死了。
又隻剩下他一個人!!
王丹青下意識的摸上臉頰,他想換上一張懲戒惡人的紅底麵具。
哪怕這隻是個象征意義。
可那裡早已沒了麵具。
王丹青的手呆滯在半空。
忽地,那淺淺的麥穗印記,變得鮮紅。
一根紅色的稻草從他的額頭悄然出現。
稻草紅的妖冶,仿佛能滴出血來,蔓延彎折,遍布了王丹青的整張臉。
一張由稻草編製的鮮紅麵具,戴在了他的臉上。
郊外,格斯猛然睜開了雙眼。
稻草人的心中,忽然出現一抹危機感。
生為一隻惡魔,格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似乎他剛剛獲得的東西,馬上就要失去。
他補全的完美,馬上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驚天的長嘯聲在克魯城響起,落入了格斯的耳中。
“咯咯咯”
格斯詭異的笑著,他的體型不受控製的拔高,不斷的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