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鬆了口氣,她家有兩個鍋,但在這災年,鍋碗瓢盆都不值錢,糧食才是最寶貴的,隻要不搶糧食,其餘一切好說。
女人把其中一個鍋拿到了院外,又擺了個盆。
見她照做,墨錦便不再搭理她,轉而去敲另外幾戶人家的門,每次敲門,都會把仙人的話轉述一遍。
有人不願意開門,墨錦就直接開口威脅。
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墨錦的“威名”,大多數人會選擇把門打開。
隻有極少數,堅定地認為墨錦敲門就是為了搶糧。
“墨錦,就算你力氣大又怎樣?你也好久沒吃飽飯了,我不信你還有勁,能把我家門踹開!”
“嗬嗬,墨錦,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也休想把我家的糧搶走!”
對於這類人,墨錦的辦法就是踹門。
踹開一戶人家後,看到一個老頭拿著菜刀,朝他撲過來,“墨錦,你這臭小子,我今天跟你拚了!”
老頭的兒子以前上山打獵的時候死去,兒媳難產,隻留下一個繈褓中的孫女,老頭獨自艱難地把孫女撫養到三歲,如今跟孫女相依為命,老人和孩子的胃口都小,糧食吃的慢,所以才能堅持到現在。
他的孫女長相可愛,眼睛很大,就是不愛說話,看到老頭凶神惡煞地拿了菜刀出來,小女孩哇的一聲哭了,“爺爺……嗚嗚嗚,爺爺不要殺人……”
老頭“……”孫女啊,你真的高估爺爺了,就算給我十把菜刀,我都沒把握乾掉對麵的墨錦啊!
墨錦從老頭手裡把菜刀奪下,冷著臉,大步流星地走進廚房,把菜刀放到案板上,然後把鍋端出來放到院門外,轉身離去。
老頭愣住,“他真的不搶糧?”
……
薑硯風也在挨家挨戶地敲門,有些村民家裡水缸是滿的,沒有外出打水,所以沒聽見薑硯風在路上說的那番話,需要逐個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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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家是書香世家,據說祖上出過一位丞相,後來家族逐漸沒落,但仍舊有底蘊在,薑硯風的父親是村長。半年前,當村子裡出現第一個餓死的人以後,村長格外自責,跋山涉水出去找糧食。
後來,還真讓他從鎮上帶回兩袋糧,一袋留給他兒子,另一袋分給村民們。
分完之後,村長嘮嘮叨叨說了很多話,說自己沒本事,沒能讓村民們吃飽飯,又說後山很危險,但他現在已經解決了那群危險的毒獸,以後村民們可以去山上挖野菜,摘野果子吃。幸運的話,可以撐到老天爺下雨,到時候大家就能自己種糧食了……
說完第二天,村長就死了,死時全身潰爛,明顯是中毒而亡,大家猜測村長是犧牲了自己,才能解決掉那群毒獸。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村民們進山找吃的,勉強能夠填一填肚子,還有一些年輕力壯的村民說要探索一條逃荒路,結果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也不知是死是活。
因此,很多村民都記得薑家的恩情,對薑硯風的態度很客氣。
墨家村的人口本就不多,再加上死的死、逃的逃,如今隻剩下15戶人家。
每戶人家1~4人不等,一共35位村民。
墨家村的街道布局,是個“十”字型,“十”字的兩邊,是一個個房屋,家家戶戶隔著街道,基本是門對門的狀態。
“十”字橫豎彙聚的中點,有一大片空地,以前村子開會,就在這裡開。
很快,15戶人家的鍋、盆,幾乎都擺在了外麵。
有一部分村民抱著孩子,站在鍋旁邊,生怕有人把自家的鍋偷走。
還有一部分村民的眼睛死死盯著鍋,心想“我倒要看看,仙人怎麼變出雞蛋。”
洛明月用筷子,夾了一點雞蛋碎沫,首先放到了墨錦家的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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