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流笨蛋美人今天也在修羅場!
“玖玖!你彆跟他走!”
杜仲的話裡是他絲毫不屑掩飾的赤裸裸的威脅,莫尋不會聽不出,他急聲道“我有刀,再給我點時間我就能割破這網自己下去了,你彆跟這家夥去了!”
薛玖一臉為難,而且被記憶中始終對她和善的青年如此對待,她心裡委屈又無措,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著頭小聲說“那我就不去了,我在這裡等莫尋自己下來吧。”
她沒看杜仲,也就不知道他在聽完這句話後神色是多麼的難看。
“嗬嗬……”
薛玖聽到這隱含幾分癲狂的笑聲,心臟重重跳了一下,她想抬起頭認真看一眼杜仲的臉,下一瞬卻悶哼一聲,眼皮無力地合上,陷入無邊的黑暗。
她綿軟的身體向後倒下,被身邊人有力的手接下,杜仲把薛玖打橫抱在懷裡,低頭看她昏睡中的嫻靜的臉。
“喂!”莫尋眼睜睜看著杜仲一個手刀打暈薛玖,卻無能無力,他從略大一點的網格伸出握著刀的手“你這家夥要對玖玖做什麼?!把她放下!”
杜仲沒理會掛在樹上嚷嚷叫喚的莫尋,看著懷中的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而懷戀,胸膛被填滿的感覺令他心神俱震,以至於抱著薛玖的手臂顫抖著。
“喂!”莫尋很想把手中的刀飛出去,最好一刀把這個來路莫名其妙的男人砍死,但是他知道這很有難度,而且沒有刀了他就下不去,不能去拯救薛玖了。
“我告訴你,我們還有一個同伴,你識相點把玖玖放下,否則他來了,你就小命不保了,他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
莫尋不得不長沈知的威風,試圖震懾住下麵這個暴徒。
杜仲終於抬頭看向上麵,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深沉雙眸裡滿滿是對薛玖的勢在必得,在莫尋的注視下,他特意摘下帽子,好讓上麵的人看清楚他是如何采擷薛玖那微微半啟的紅潤雙唇。
“你!!!”莫尋氣紅了眼,一拳憤憤砸在粗繩上,兜著他的網晃動起來,樹枝被壓得發出快要斷裂的聲音,幾朵血一般鮮紅的鳳凰花雨一般落下。
莫尋又用力砸了幾下,寄希望於這樹枝承受不住重力,快快折斷。
“嗯……”
昏睡中的人發出不舒服的哼聲,胸膛因為缺氧劇烈起伏,杜仲才大發慈悲地放過她,看著薛玖覆蓋一層瀲灩水色的殷紅嘴唇,眸色愈發晦暗,但是他無意在第三人麵前暴露自己的珍寶,剛剛的舉動不過是為了宣示主權。
伸手把薛玖嘴角的一點水痕輕輕揩掉,杜仲抱著薛玖往前走,莫尋威逼也好,利誘也罷,叫的聲嘶力竭也阻止不了兩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鳳凰木樹林的儘頭。
“啊!”
莫尋戾氣上湧,如滾燙的岩漿流過身體內大小血管,他又狠狠一圈砸在繩結上,除了又抖落幾朵鳳凰花,他依然被死死困在網裡,掛在樹上。氣憤和著急都沒用,莫尋化悲憤為力量,揮舞著短刀繼續割繩子,刀鋒與繩子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懷中的人好輕,小小一個,杜仲想,一個剛出生的小羊羔可能都比薛玖重,當然他知道不是,這隻是因為他自帶憐愛的濾鏡。
他對這個人有太深太濃以至於幾近變態的渴望,他等了太久太久,才終於再次遇見她。
那時候,薛玖一行人離開後,他以為那隻不過是他做的異常夢,夢中有麵目全非的族人,以及一片灰色中吸引住他全部心神的人。
然而慢慢他知道,那不是夢,但是隻有他記得之前發生的一切。他看著慈祥麵善的爺爺與嚴厲的的父親一次一次引誘帶著企圖來到村莊的遊客去往那危機四伏的山洞。
他看著自己那場夢中不幸的事情一次次發生,偶爾有僥幸生還的遊客揭開他們村莊醜陋的秘密,他看著爺爺和父親以及村中的老人們假惺惺地哭泣懺悔。
他留有記憶,他知道故事的走向會如何發展,他慢慢知道他和他的村民們都不過是一種無形力量手中的棋子,他什麼都沒說。
因為他在等著薛玖會再一次以遊客的身份,出現在他的村子裡,這一次他不會再放她走。
但是,沒有。
一模一樣的殘酷且無趣的故事發生了一次又一次,杜仲不知道自己為何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像是恢複出廠設置一樣忘掉發生的事,也許忘掉比記得更幸福。
他等不到自己一直在等的人,但沒關係,山不就我我來就山,所以他來了。
走了五六分鐘,終於來到一個爬滿綠藤的柵欄麵前,如果薛玖清醒著,她就會發現,這裡就是他們找到第四片碎片的地方。
杜仲把人抱進屋內,一路走來他呼吸依舊平穩,爬上樓梯,把薛玖放在床上。
昏睡的人腦袋深深陷在鬆軟的枕頭裡,杜仲把散落在薛玖麵上的幾綹頭發彆開,他垂眸盯著她看了很久。
一點都沒變。
杜仲不知道自己究竟經曆了多少次遊客來了又走,不知道自己最親密的親人們被重置了多少次,他每一次的麵貌都不變,但是他知道,他再也不是曾經的他了。
而薛玖……
她看起來一點都沒變,仿佛他上一次見她,就在昨天。